第 44 章 44_入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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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44

  破晓时分,灯火已歇,远处隐隐能窥见一丝灰蓝。

  席沐白锁完车,稍微有些迟钝的想,自己是不是疯了。

  四五点的时候,不睡觉,陪她在这胡闹。

  这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下一秒,明瑟在前面回眸,眉眼弯弯:“你不觉得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吗?”

  他上前牵着她的手,顺口答:“是很舒服。”

  天边隐隐现出鱼肚白来,街道上陆陆续续有环卫工人在打扫卫生,街边的早餐店也冒出腾腾的热气来。

  雾气逐渐被冲散,世界显出它原本清晰的样子来。

  明瑟在胡同口的早餐店,买了覆着薄薄糖霜的糖油饼和两杯豆浆,塞一杯到席沐白手里,咬着吸管说:“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在画室通宵然后出来吃早餐再去上课,那个时候的早餐就感觉特别好吃。”

  席沐白瞥她一眼:“还好意思说。”

  胡同口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他们走过的路边开满了无尽夏,粉彩与蓝紫交织,洋溢着初夏的热情。

  明瑟笑嘻嘻,好奇:“年轻不怕。”

  说完,她后知后觉的停了脚步,找补了句:“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

  席沐白在尚还黯淡的天色里,微微眯起眼睛。

  她在初升的晨光里,白色V领卫衣,浅色牛仔裤下一条腿又长又直,盈盈笑着,活力青春。

  好像确实是差了几岁。

  他过了今年生日就30了,而她才22岁。

  明瑟晃晃席沐白的胳膊:“你怎么了?”

  她刚咬了糖饼,嘴边沾了一点点新雪一样白的糖霜。席沐白虎口钳着她的下颌轮廓,俯身吻去那一点薄糖。

  口中还有豆浆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甜的发腻。

  席沐白从来不吃甜食,小时候他母亲手艺好,酷爱做甜点,吃得多了,长大后便一口都懒得尝。

  松开明瑟的下巴,她眨了下睫毛,浅琥珀色的瞳仁中倒映出一丝金光,看着他,突然惊喜道:“日出了!”

  席沐白被拉的转身去看,远处天际青蓝色的天空下,缓缓泄出缕缕金光,红日的边缘在地平线上冒出半个头,正在吞噬蓝色天幕。

  明瑟感慨了下自己没带画笔画板的可惜,随口问身旁的人:“你有这样看过日出吗?”

  席沐白回忆了下:“看过,不过是从办公楼里隔着窗户看。”

  明瑟在脑海中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精疲力尽的工作一夜后,独自在冰冷的办公室里看红日升起,想想都觉得从心里寂寞的发慌。

  她轻轻靠在席沐白肩上,声音很轻:“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熬夜工作我可以陪你。”

  席沐白捋着她柔顺的长发,侧首目光落到那张在日出下美的让人心惊的容貌,没出声说话。

  他本来想逗逗她,但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来,压的他不想说话。

  脑海中,自动回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从公司离开,在京美附近的路段堵车时,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从车旁走过。其中一个穿着黑色棒球服的男生眉飞色舞的说他刚才从画室出来,明瑟还在里面。

  这名字顺着夜风飘进来,席沐白微微皱眉,多降了些窗。

  其余几个男生打趣他。说这么难得和校花相处的机会,怎么不好好把握?

  棒球服男生非常臭屁:“等会你们吃夜宵,我去买粥带回去给她,她一定会感动的。”

  几个男生哄然大笑,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校花缺他那一顿夜宵?

  他们哄闹着走远,席沐白调了头,开到京美,没一会儿,果然看见了那姑娘从夜色中走出来。

  年轻的,朝气蓬勃的,仿佛能把沉沉夜色都照亮。

  在明瑟第三次和席沐白说话没有得到回应时,她松开挽着他的手,心平气和的问:“席沐白,你是不是很累,如果很累的话,不如回去休息吧。”

  席沐白抬手将她一缕头发掖到耳后,淡淡笑道:“没有,怎么了?”

  明瑟皱起眉,想问一问那为什么心不在焉的,看着他略有些疲倦的神态却说不出话来。

  是她不好,明知道他工作辛苦,不该再拉着他胡闹。

  旁边经过一对情侣,男生拉着女生飞快的跑,女孩捂着脸大声骂:“你神经病啊大早晨的来找我?我妆都没化!”

  男生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别磨叽了,再磨叽张大爷家的肉饼就卖没了,你不是想吃吗我昨儿特地叮嘱大爷给我们留了!”

  明瑟在心里转了一圈,觉得是自己不好,犹豫了下想和席沐白说要不然去休息算了,结果一抬头又看见他微微拧起的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压根没有注意到她。

  她积攒了一上午的那点点不悦终于满格,神色淡下来,淡淡道:“席沐白,你要是实在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强迫自己。”

  说完,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明瑟越想越气,不开心一股涌上心头,没理由的委屈。

  她忍住自己想回头看的想法,一个劲的往前走。

  心口郁结着一口气,明瑟没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直到被人一把抱在怀里。

  熟悉的雪松香萦绕,混着些黎明的清凉,席沐白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发里,闷声说:“别走。”

  明瑟堵着的那口委屈顶到嗓子眼,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肯说话。

  席沐白掰过她的头,捏住下巴,蛮横的吻进去。

  她在忽然之间缺氧,肺中刚呼吸进去的清晨新鲜空气一点点消失殆尽,像一尾海中遭受风浪的船,不得不紧紧抓住席沐白作为支撑的浮木。

  明瑟还没忘记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抵着他的胸膛,狠狠的想把他推开。

  席沐白单手箍住她两只手腕,从柔软的唇上离开,眉骨相抵,眸色深深的盯着她看。

  腕间一点疼意,明瑟的委屈骤然像皮球爆开,她咬着牙关,眼眶一点一点红起来。

  本意想冷冷的斥责,出口却带了不自知的哽咽:“你干嘛!”

  席沐白闭了闭眼,松开她的手,把人搂到怀里,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口气温柔起来:“是我不好,弄疼你了吗?”

  明瑟闷在他冰凉缎面材质的衬衫里,声音嗡嗡的:“我说的是这个嘛?”

  她的手腕细细又白,被他箍出了一圈红痕,看着格外明显。席沐白手垂下去,轻轻握着那截手腕轻揉。

  远处天光渐亮,行往的路人逐渐多了起来。

  明瑟从他怀中起身,甩开手,别过头去,眼里带了些倔强:“席沐白,你要是累,或者有别的公事要处理,大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勉强自己陪我。”

  席沐白伸手想去拉她:“我没有……”

  明瑟偏偏身子躲了过去,抿着唇,轻声说:“那你一早晨不搭理我。”

  席沐白无奈,他没有不搭理她,只是一时分神没听见。

  眼前的姑娘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她,浑身都像冒着刺。

  席沐白好声好气,为自己的错误道歉:“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成不成?”

  他眉目都软下来,明瑟抬头看了一眼,郁结在心口的闷气莫名其妙的就消散了。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嘴上不肯轻易认输:“席总道歉的方式就是这样啊,没诚意。”

  “那你说想怎么样,”席沐白道:“我绝对不反驳。”

  明瑟眉梢一动,试探的问:“你告诉我刚才分神在想什么就行?”

  话一问完,她就看见眼前的男人沉默了下来。

  席沐白按按眉头:“换一个。”

  明瑟撇撇嘴,硬生生忍住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念头,耸耸肩说:“那算喽。”

  “为什么算了?”

  “你不肯说不只能算了。”

  “你可以换一个,”席沐白自然的搂上她的肩,抬脚往前走:“比如要求我陪你去想玩的地方,瑟瑟,你可以任性一点。”

  明瑟在听到那句“你可以任性一点”愣神了一下,脚步慢下来。

  席沐白自然的随着她的脚步变慢。

  她靠到他怀里,抬手戳戳他腰间的肌肉:“席沐白,你也太自恋了,认为自己陪我玩就是补偿吗?”

  席沐白捉住她的手,俯首在小脸上亲了一下:“说的对,那你陪我好不好,算是补偿我?”

  明瑟偏头躲他,纤长的指把他往外推推:“这是在街上,你注意点,不然别人看到,肯定要暗地里骂“世风日下”。”

  席沐白笑着,在她耳边暧昧道:“这就叫世风日下了,昨晚在车里,那才叫世风日下。”

  明瑟一滞,回忆起了昨晚在车里的片段画面,犹能回忆起沁出汗的后背抵在皮质方向盘时,那热汗粘皮革的不舒服触感。

  偏偏那时候,席沐白还要拢过她被汗水浸湿的发,在她耳边热气呼吸调笑道:“瑟瑟,你说如果车玻璃不是单向透视玻璃,有人经过从外面能看到我们怎么办?”

  虽然她知道那车玻璃从外面看不进里面,凌晨三更也不会有人经过,但还是忍不住强烈的羞耻感。

  席沐白低头看到她慢慢红了一段的脖颈,没忍住笑了出来。

  明瑟忍不无忍,挣开了他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了句“流氓”,快步就往前走。

  那一眼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无限娇俏的风情,席沐白没犹豫,好心情的大步追了上去。

  ——

  午饭是在古街边走边吃的。

  古街历史已久,两侧分布着各种百年小吃店,还有新兴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小吃。

  明瑟买了杏仁豆腐,又买了单奶卷,又碰见一个卖糖葫芦的,把东西塞到席沐白手里,跑去买糖葫芦。

  逢上周六,人实在不算少,熙熙攘攘的,各种吵闹声不绝于耳,搅动本来薄热的空气都有几分燥意。

  明瑟买好糖葫芦,笑眯眯的看着席沐白,隐隐能从席公子表面的温柔淡定下看到一丝无奈的隐忍。

  她故意凑上去说:“今天的人还不算特别多,有一回国庆我和诗诗来的时候,挤的满头大汗都走不动,那才叫摩肩接踵。”

  席沐白眼皮一压,把单奶卷和杏仁豆腐装到同一个袋子里,另一只手想把她拎出去。

  明瑟“啊”了一声,轻巧的转身避开,抬一抬下巴看他,悠悠道:“席公子好没耐心啊。”

  她刚说完话,突然身体被大力撞了一下,趔趄着差点跌倒,幸好席沐白及时揽住她腰,稳稳的带到怀里。

  他身上的不悦一瞬间起来,皱眉望去,却见是一个小男孩撞了明瑟。

  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拿着彩色笔,见撞了人,倒也没跑,小声的道了歉。

  明瑟低头,自己的白色卫衣上此刻被画了好清楚的黑色一道。

  她学画的,自然一眼能看出那画痕是洗不掉的笔。

  小男孩也看到了,有些手足无措,涨红着脸嗫嚅着:“姐姐,对不起。”

  席沐白牵着她的手:“没事,待会儿重新买一件换掉。”

  明瑟定定看了那小男孩一会儿,突然蹲下放柔了声音道:“没事的。”

  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

  明瑟拿过他手中的画笔,抚慰一笑后,站起身低头用那支笔在画痕上添了几笔。

  不过一会儿,那画痕就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简笔画小狐狸。

  明瑟把笔还给他,眨眨眼问:“好看吗?”

  “好看,”小男孩愣愣的:“姐姐,你好厉害。”

  “所以姐姐要谢谢你送我这么一个小狐狸,”明瑟弯腰捏捏小男孩的脸:“只不过下次不要在人多的地方乱跑了,因为很多人可能并不像姐姐喜欢这份礼物。”

  “明白了,”小男孩点点头,脆生生道:“别人不像姐姐这样会画画。”

  “你说的也对。”明瑟弯弯眼笑。

  她在午后浓郁的阳光下,眼上带些小小骄傲的神情落到席沐白眼里,如一缕清凉的风,吹散了初夏的隐隐燥热。

  席沐白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是带着何种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和小男孩挥挥手说话道别。

  明瑟送别小男孩,一回神就撞进席沐白的目光里。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踮一踮脚搂上他的脖子,嗓音甜甜的问:“席沐白,我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他一只手托住她的腰,防止她站不稳。

  “那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她故意问,泪痣在白腻的肌肤上闪着光。

  旁边有路人侧目,不时经过,席沐白半搂着她,穿过人群走到拐角无人处。

  他一边走一边在她耳边答:“是,很喜欢你。”

  拐角处有飞檐落下一片阴影,老旧的红砖石和青瓦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席沐白半只脚踏进那阴影里,双眸还在外面的午后太阳下,被日光刺的微微眯起眼。

  倏然之间,怀中的人飞快的在他唇边吻了一下,小声的答:“我也是。”

  我也,很喜欢你。

  ——

  晚上到程砚开的京郊民宿时,明瑟已经困的直打哈欠。

  一夜没睡,又逛了一天,到晚上人就容易变的困倦。

  席沐白停了车,问她要不要直接去睡觉。

  明瑟摇摇头说不要,她知道程砚他们都在等席沐白和她吃饭,不好爽约。

  程砚这人虽然看着不着调,开的地方却风雅,取了个“水云间”的名,半环山引水。

  明瑟一路走进去,纱帘随风浮动,水意清凉不寒,真是避暑的好去处。

  到达吃饭的地方时,也是在四周邻水的亭子里,远处天色暗下去,周围点着干净的一圈灯,看起来真有些一山一水一亭的意思。

  明瑟笑:“这地方要下雪的时候来估计会更好看。”

  席沐白道:“这有什么难的,今年再下雪就来。”

  进到亭子里,明瑟敏锐的发现气氛不如以往,程砚一杯接一杯的像在喝闷酒,文颂在玩手机,各自互不搭理。

  顾景之言简意赅:“吵架了。”

  席沐白环一圈:“江尧呢?”

  程砚停下喝酒:“去南城了,也不知道去干嘛。”

  明瑟听到南城两字,眉心一跳。

  她没记错的话,柳诗诗可在南城拍戏呢。

  文颂从手机里抬起头来,嗤了一声:“他还能干嘛去,找到新欢了呗,符烟这几天脸都是白的。”

  程砚重重放下酒杯:“姑奶奶,你讽刺谁呢?”

  文颂冷笑:“我说江尧你急什么,心虚了?”

  “我哪心虚了?”程砚道:“我跟你解释了八百回那女的是我妈朋友的女儿,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没去见她!”

  “是吗?没有关系人家以你未婚妻自居,明里暗里到剧组讽刺我?”文颂一气儿道:“程砚,那位大小姐来剧组耀武扬威的我也忍了,可她和导演说要追加投资是几个意思,逼着导演换掉我让我没饭吃呗?”

  “毓然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这事我已经去问过她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毓然,叫的好亲近啊,前一秒不是还说没什么关系吗?”

  “阿颂!”程砚眉头拧的像山字:“我小时候跟着我妈见过她几次,后来她出国就没再见过了,你别误会。”

  文颂脸色冷的能滴水:“是,她是大小姐脾气,我合该忍让。既然你们青梅竹马,因为人家出国才断了,那现在回来了,岂不是刚好再续前缘,我惹不起你们这样的权贵家庭,程公子,咱们断了吧。”

  她说完,拎了包一点没犹豫的往外走,程砚站起身喊了声“阿颂!”

  文颂没回头。

  顾景之皱眉:“去追啊。”

  程砚一口气提着,也冷笑了声,硬生生止住想追去的脚步,坐了下来:“不去!”

  席沐白倒了杯酒:“怎么回事?”

  程砚黑着脸:“还不是我妈,董毓然回国就回国吧,她非要我去接她,还说什么从前说过娃娃亲的事,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顾景之斟茶的手顿了下,淡淡提醒:“程砚,有些事还是说开的好,别让文颂误会,误会越深越难解。”

  程砚看了他一眼:“那你当年——”

  顾景之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误会说不开和留不住是两码事。”

  程砚住了嘴,又如坐针毡的坐了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追了出去。

  明瑟也没想到,刚来,这顿饭就散了伙。席沐白索性和顾景之打了招呼,回了房间。

  他们住的房间临山,一整面玻璃墙外是风景极好的深涧山色,一眼望过去空谷幽静。

  席沐白开了瓶酒,端着递给明瑟:“在想什么?”

  明瑟下意识接了酒杯:“在想他们俩的事。”

  席沐白似乎习以为常,只说没什么事,他们经常吵吵闹闹的,这么多年了,没两天就好了。

  她微微皱眉:“程砚和文颂在一起很久了吗?”

  席沐白眯起眼,忽然揽过她腰:“你对别的男人这么感兴趣。”

  “我没有。”明瑟手中的酒因为这样的突如其来晃荡了一下,泼到领口一小块,将白色V领浸出红渍来。

  也自然有一些酒,顺着漂亮白皙的锁骨蜿蜒下去,仿佛往牛奶中加的一道覆盆子汁。

  她连忙推开席沐白,把杯子随手放在圆桌上,抽纸去擦领口,一边擦一边埋怨:“这衣服看来是真想离我而去了。”

  席沐白手中一空,顺势坐到玻璃墙边的一几绒布沙发上,解了两颗扣子,懒懒散散的喝完了手中的酒。

  将空了的杯子搁到明瑟刚才放的杯子旁边,开口喊了她一声:“瑟瑟。”

  明瑟捏着一团纸擦酒渍,头也没回:“干嘛?”

  刚说完,她腰间忽的被一用力,双脚后退跌进了身后的沙发里。

  席沐白抽走她手里的纸撂了,一手按着她肩一手挑起她的领口,长指顺着领口的边缘一路滑到凹陷的锁骨处。

  刚握过酒杯的指尖冰凉,明瑟被冰的瑟缩了下,一把抓住他的手:“凉。”

  席沐白半倚在沙发上,就那么看着她,笑问:“凉吗?”

  沙发是深绿色绒布,与玻璃墙上挂着的窗帘同色,席沐白整个人靠在上面,银灰色缎面衬衫领口微乱,露出肌理分明漂亮的一段若隐若现的胸膛,下摆从黑色长裤中抽出来,衣角很随意的落在腿面上。

  他本来就生的好容貌,薄情眼眸,高窄鼻梁,笑一笑时能勾人魂。

  明瑟只看了一眼,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她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酒渍太黏了,我去洗一下。”

  刚想起身,手腕被人扣在沙发背上。

  席沐白欺身而上,手落在她两侧沙发,慢条斯理的拨开她的衣领,在酒渍沾染的地方吻舐,慢慢上移到下颌轮廓,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最后才手一撑在上方看她:“还用去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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