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_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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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齐三军自然要掌握在我手中。可袁氏父子掌握兵权多年,在军中威望颇高,我若正大光明地赢取至上军权,至少也要三五年。父亲大人是要让我巧取豪夺?袁灏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袁大将军与擎天侯府也算世交,为我世叔,父亲大人,你怎么叫我做这种事?”

  “不愧是我儿,将我心中谋算猜的一清二楚!”擎天侯朗朗笑道:“不错,我正想借我们买通了梁国军队内部,三五月不与我大齐开战的机会将袁氏在朝中的关系摧枯拉朽,汝阳王府之事,太后和皇帝激烈主战,袁氏父子想出战对方又鸣金收兵,这正是我参袁氏心存异志的大好时机。”

  轩释然哑然无语:“父亲大人,你……”

  擎天侯又是一番劝服,轩释然听的不耐,终是说道:“多长时间?”

  “半年。”

  “半年太短了,给我一年的时间。”轩释然道:“我不会算计我自己的友情和亲情,不想日后无法面对袁氏父子,所以,我用一年的时间,靠实力去赢取。朝中,你背后损他们的伎俩就免了。”

  我从门缝里小心瞧去,正看到轩释然的侧面,身形颀长挺拔,侧脸有如刀劈斧削,俊美无铸。

  “好!”许久,擎天侯终是能深深点头,然后移步至书架前,从中取出一卷轴,在沉木书桌上摊了开来。图上画着纵横线条,并有朱笔圈点,正是一张燕邦地域图。“对燕邦我再熟悉不过,胸有山川沟壑,每一条河流每一条山路都了如指掌,这是我十多年前行军亲笔所绘,对你他日作战大有裨益。这一年时间内,你可先攻燕邦。”

  因燕王妃之故,擎天侯熟悉燕邦倒也在意料中。

  但轩释然只是双手环胸,颀长的身躯倚着墙边,眼睛凝视着殿外,似是神思远游,对他的解说全没听入耳中。

  擎天侯续道:“欲攻燕邦,当先拿下信阳……”

  “我不想去边境,我想结婚。”低沉的男音从大殿里传出来,倨傲中带着深情。

  在擎天侯与他商议大事时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本是与他年龄和身份不符,多么无理取闹多么孩子气的一句话,但我听在耳里,竟不知怎地,一丝悲伤从心底膨胀溢出,眼底都有些湿了。

  轩释然继续说道:“父亲大人不是不知道,我生性放浪不羁,连官都不想做,怎会喜欢上战场打打杀杀?倒也不讨厌。何况是为了拂希。为了丫头,我什么都愿意做。本来就是为她在拼搏未来。可若把天下都踩在脚下了,她还是没在我身边,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父亲大人,你从不曾管辖我钳制我强制我做什么,这一次,也别劝阻我去做什么吧。边境我自然会去,不过,怎么也得成了婚再说。”

  擎天侯道:“我自然会一直给我儿空间,任你自由发展。可那丫头实在固执难缠。婚期倒是马上就会到了,但她不一定会温顺地嫁过来,这事……”

  “哐啷”一声却是后门不负我身体依附的重量自然推开,接着我抱了貂扑倒在了地板上,仰头就看到轩释然皱着眉看我,然后过来,捏了我的手臂,薄责道:“想听什么就正大光明地进来,鬼鬼祟祟的,跟个小偷似的。”

  这时径取了案桌上未拆封的密函看着的擎天侯沉吟道:“你想成婚后再去边境都不行了。”却是对轩释然说的。

  那是在大殿外时,从边境回来的将士速递的,南宫乾发来的密函。

  轩释然拿在手里看过后,瞥擎天侯道:“你思谋的夺取兵权的事,暂时也不可行了。”然后他慢慢道:“梁帝驾崩,新帝即位,之前我们从中斡旋买通说客离间的军队内部调整都作废了,梁军三军重组,齐梁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又有燕军大军压境,齐国危矣!”

  “丫头,跟我去边境。”

  我想去边境,可不想跟他去,就拒绝道:“我不去。”

  他想了想边境战火硝烟,也实在不适宜带上我,咬着牙一把推开了我,过去大殿门口。这时闻得擎天侯的声音:“有一件事我还没得到证实。释然,倘若在边境与燕顼离交手,万不可杀了他。”

  “燕顼离非等闲之辈,战场上又刀枪无眼,父亲大人怎么不委托他对我手下留情?我是你儿子,还是他是你儿子!”轩释然双手推开殿门,就昂首踏步而出。

  擎天侯扬手欲言又止:“释然……”

  “轩释然——!”我猛然意识到他是要去边境打仗,丢开貂就追了出去,我一路跑前跑后,但他就是没理,只捻着衣襟,自往他的住处而去。到了他的卧室,他径自脱衣服,然后就是换军装。当他转过身面对我时,已然一身甲胄军铠,英姿勃发,深锐的眸光也像在铁水里浸过,寒气凛人,他取了床头佩剑,然后对我说:“打完这场仗,我回来再收拾你!”

  明明那么讨厌他,他就要走了,就要从我眼前消失了,我该高兴才对,偏不知那伤心难过酸楚不舍从哪里钻了出来,再不知是因为他又要去边境了我的心慌意乱,还是听了他这独断霸道的话的气愤,他已经拿了剑出了卧室,我就又追了出去,那擎天侯府广阔的大殿之下,已经有分阵严立的数百将士,皆是军中精锐。他在大殿之上来回踱步走着,锐利的目光扫射着殿下将士,显然是在点兵,然后他对那副将点了点头,目光瞥过擎天侯,就扬臂号令道“出发!”

  “是!”

  他点兵时我看着浩瀚军容站在一边倒还规矩,他这一走,我就又追上前去,边跑边对着他的背影气恼叫道:“轩释然,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轩释然,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轩释然,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轩释然,你为什么总是独断专横的样子!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轩释然,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说要收拾我!”

  便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在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为了真要向他讨个说法,还是为了多挽留他一点时间,能多和他说上几句话,反正我就喋喋不休,也不管一路都是军中将士,跑前跑后问个不停。

  我们已经在靠边走,大街正中都是将士,在将士面前,他到底要维持他的身份和威信,看了一眼我,然后扯过我走往无人的街道,言简意赅地说着临别的话:“不出半年我就回来,我告诉你,这半年你最好老老实实在京城给我待着。若给我知道你再和君临翌那有妇之夫有一点牵扯,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他要走了,我眼中明明酸涩的涌出了眼泪,但却笑的明媚,还故意把话说的轻松,“姐夫是有妇之夫,我不能和他有牵扯,那没妇之夫,我是不是就可以牵扯和交往了?”

  他趾高气扬地睇着我,“你敢”两个字,就写在表情中,然后很欠扁地道:“君临翌,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尽管你说你喜欢他。在我心里,他还不够资格做我的情敌。所以知道你喜欢他后,我一点也不嫉恨他。有我在,有擎天侯府在的一天,他都不会接受你不敢娶你,你信不信?”

  然后他信心笃定地道:“你我有婚约之事已经公诸天下,知道你是我要娶的女人,在大齐,再没有一个男人敢娶你。包括君临翌。”

  言下之意,他这一趟虽得走个三五月,或者一年半载,但他走的放心。虽然他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离开我还没长大,虽然我们的婚期终究没等到,但毕竟婚约公诸了天下。

  而我,因为婚约,因为身上打上了他家的烙印,除了他,大齐再没有一个人有那胆量娶我。有那胆量与他,与擎天侯府为敌。

  我只有死了对别人的心,只有嫁给他。

  我只会是他的。

  他翻身上了马,勒住了缰绳,从齿间咬出这话:“君临翌,我下次回来就把他杀了!”然后他一夹马腹,骏马绝尘而去。

  心中因为临别的怅然若失完全被恼恨塞满,我继续去追他,想追上他打他骂他一顿,他怎么可以说出要杀了姐夫这么让我想要疯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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