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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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齐木未来忧心忡忡地离开后，歪歪斜斜地坐在齐木家沙发上的辣妹这才抬头看向齐木楠雄，眼神中露出火焰一般燃烧着的热切来。
“呀，真没想到齐木会邀请我到自己家里来呢。”相卜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整个人蹭过来，想要去抱齐木楠雄的手臂，被他缩回手后也没有生气，而是四处打量了起来，“下一步是见家长吗？叔叔阿姨都在哪里？”
【你别想了。他们今天去参加漫画社的晚餐聚会，很晚才回来。】齐木楠雄眼皮一掀，房子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剩下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诶，这么快就赶我走吗？真是狠心啊……”不出齐木楠雄意料，相卜命只朝门口轻飘飘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你特意为了未来亲叫我过来，一定很关心她吧。嗯……其实关于这次占卜，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相卜命说得没错，齐木楠雄的确相当在意齐木未来。齐木楠雄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他第一次到地铁站接她时她的模样——少女穿着规规整整的衬衫与垂坠至小腿的长裙，就连袖口纽扣都系得严严实实，唯有领口最高一颗纽扣是开着的，露出柔和莹白的脖颈线条。她披着一头樱粉色长发，发梢微微卷曲，认出他的时候，那张过分漂亮的脸露出柔和的笑容来，心里掠过的念头却充满了小动物本能般的紧张。
自从父母过世后，齐木未来已经过了四五年需要看人脸色的日子。她无时无刻不心弦紧绷、小心翼翼，但却早已学会该怎么在人面前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表现出一副毫无攻击性的柔软开朗模样来。只是这一点丝毫逃不过具有读心术的超能力者的眼睛。
无论如何，他们也算是血脉相连的亲戚。不管出于亲属关系，还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着想，他都不希望她一直抱着这样一种近乎病质的小心在齐木家生活下去。
幸而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那粗线条的父母让小动物一样的女孩打消了不少戒心。现在她也逐渐开始像寻常姑娘依赖家人一样依赖起他们来。
见齐木楠雄的眼眸透过浅绿色的眼镜转了过来，定定地看着自己，相卜命便摊开手解释道：“我刚才告诉未来亲的占卜结果的确是真的，但是在时间跨度方面得到的结果很奇怪——我能占卜到她未来还会继续写书、会和一个男人结婚，但是却无法占卜出她在一年之后的未来。”
【怎么回事？】齐木楠雄的脸色果然因为这段话沉下了几分。
“我的意思是，我能占卜到她未来人生中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在一年之后的未来现在是一片空白，就仿佛这个人一年之后就不再存在一样。”相卜命说到这里，也有些疑惑。
“一般来说，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通常是接受占卜的人的生命会在一年内结束，至于死因是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无论是继续创作新书、还是结婚，都不像是未来亲会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会做完的事情。要说她会在一年后消失的话，那些未来的事情又是怎么发生的呢？”
齐木楠雄沉吟片刻，又问道：【你还能占卜到其他信息吗？】
金发辣妹愣了愣，忽然右手握拳锤在了左掌上：“我还可以占卜出她未来丈夫的模样，你要看吗？”
齐木楠雄沉默了片刻，关上了大门。
【要怎么做？】超能力者问道。
“这个是我最近才开发的能力。”见齐木楠雄有心了解，相卜命也收起原本嘻嘻哈哈的神色，朝着他伸出了手，“给我一张纸。”
将白纸摆在茶几上，又握起铅笔后，相卜命将手腕平行悬在纸上，突然翻了个白眼。
妆容艳丽的辣妹就这样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张着嘴，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在纸上涂涂画画，时不时还从鼻腔里发出声音。齐木楠雄站在一旁看着相卜命的举动，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天，铅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才停了下来。相卜命的眼珠重新翻了下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另一只手举起了白纸：“嘿嘿，就是他……”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盯着纸上拙劣的彩铅画辨认了半天，这才缓缓开口：【狮子？】
“不是不是……哎呀，我这个能力要在彻底放空的时候才能正常使用，但是放空的话又难以控制画出来的线条。”相卜命也知道自己画了一团根本辨认不出形状的奇怪色块，麦色的面颊上不由得浮起了赧然的红晕。
【算了。你再发动一次试试看。与此同时，我用心灵占卜与念写的能力叠加，将你占卜到的内容描绘出来。】齐木楠雄又一次摘下了透明手套，将手掌虚虚悬在相卜命肩上，【准备好了吗？】
相卜命难得地没有开玩笑，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白眼一翻，再次进入了占卜状态。而与此同时，齐木楠雄单手覆在白纸上方，另一只手轻轻触到了相卜命的肩膀。
几乎在一瞬间，他便解除了超能力，而相卜命的白眼也翻了下来。
“给我看看！”她充满好奇地伸出脑袋去看念写的内容，等看清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哇，这个人的脸看上去太凶了吧，虽然长得挺帅，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看来未来亲以后果然很危险……”
齐木楠雄看着自己念写的内容，一言不发。
纸上跃然而现一个金发红瞳的少年，神情姿态都栩栩如生。少年金发张扬、面孔紧绷，狭长猩红的眼眸望了过来，如同什么凶猛的掠食猛兽。而他举在空中的手心正炸开金色的爆炸火光来。
齐木楠雄不可能不认得这个金发少年——这就是他前一天晚上通过念写看到的、和齐木未来交谈的那个少年。
背后站着一个鸟人的那个。
超能力者的太阳穴再次隐隐作痛了起来。
齐木未来回到自己房间里，心脏还因为刚才相卜命的占卜砰砰直跳。
她定了定神，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凉水滑过喉咙，让焦躁的情绪稍微冷却了一些。放下杯子后，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桌面。
过了一会儿，粉发少女拎起手机，在里面翻出了“四宫辉夜”的联系方式。
【齐木未来：大小姐，超可怕，我刚才占卜了我自己的未来。我以后的丈夫要靠打人才能维持生活的样子。】
消息发出后，一时之间没得到回复，齐木未来就没有再等。她知道自己这个高中兼大学同学不仅是学生会会长，还是家里钦定的继承人，平时忙得几乎脚不点地，往往发出一条消息，要半夜才能得到回复。
她关掉手机屏幕，趴在桌上，缓缓呼出一口气。
少女将下颌往臂弯里埋了埋，翠绿色眼眸阖拢又睁开，过了一会儿，怔怔地看着一旁合着的小说。
她坐了起来，翻开小说，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新的纸条。
前一天晚上，在齐木楠雄确认对方没有欺骗行为后，齐木未来立刻回复了传送通道对面的书粉——只是她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就是这本《恶龙的意志》的作者，而是自称作者的粉丝。
作为作者，齐木未来对这本书的理解自然无可挑剔。两人一来二去聊了几句，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齐木未来抓住时机，向自己的书粉提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也就是对方对于这本书的真实看法。但在那之后，对面就一直没有再送纸条过来，直到现在。
齐木未来打开纸条，眼睛顿时微微睁大——这一次，纸条上不像以前一样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而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就像是一篇分析论文。
优点、缺点、他喜欢的地方、他对小说未来发展的畅想——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
齐木未来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么用心的评价。粉发少女捏着纸条一字字地认真读着，指腹触到笔画深时的凹陷，像是有一种暖意从神经末梢传导到心脏一样。
如果她能一直有这样的读者的话，那就算不结婚也没关系。
看到末尾，齐木未来发现她的粉丝还在最后留下了联系方式，后面加了一句话：“在纸上写太费劲了，老子还有实习工作要做，你可以加我账号，继续联系。”
齐木未来犹豫了一下，将号码仔仔细细输入到聊天软件里。很快，账号名弹了出来。
少莮の铕殇，16岁，来自东京，定位地点在歌舞伎町的一家HostClub。
头像是一个隔着落地窗抽烟的杀马特影子，黑漆漆的影子里愣是写满了心事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寂寞。
齐木未来看着这个账号，手指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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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齐木未来忧心忡忡地离开后，歪歪斜斜地坐在齐木家沙发上的辣妹这才抬头看向齐木楠雄，眼神中露出火焰一般燃烧着的热切来。
“呀，真没想到齐木会邀请我到自己家里来呢。”相卜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整个人蹭过来，想要去抱齐木楠雄的手臂，被他缩回手后也没有生气，而是四处打量了起来，“下一步是见家长吗？叔叔阿姨都在哪里？”
【你别想了。他们今天去参加漫画社的晚餐聚会，很晚才回来。】齐木楠雄眼皮一掀，房子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剩下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诶，这么快就赶我走吗？真是狠心啊……”不出齐木楠雄意料，相卜命只朝门口轻飘飘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你特意为了未来亲叫我过来，一定很关心她吧。嗯……其实关于这次占卜，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相卜命说得没错，齐木楠雄的确相当在意齐木未来。齐木楠雄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他第一次到地铁站接她时她的模样——少女穿着规规整整的衬衫与垂坠至小腿的长裙，就连袖口纽扣都系得严严实实，唯有领口最高一颗纽扣是开着的，露出柔和莹白的脖颈线条。她披着一头樱粉色长发，发梢微微卷曲，认出他的时候，那张过分漂亮的脸露出柔和的笑容来，心里掠过的念头却充满了小动物本能般的紧张。
自从父母过世后，齐木未来已经过了四五年需要看人脸色的日子。她无时无刻不心弦紧绷、小心翼翼，但却早已学会该怎么在人面前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表现出一副毫无攻击性的柔软开朗模样来。只是这一点丝毫逃不过具有读心术的超能力者的眼睛。
无论如何，他们也算是血脉相连的亲戚。不管出于亲属关系，还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着想，他都不希望她一直抱着这样一种近乎病质的小心在齐木家生活下去。
幸而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那粗线条的父母让小动物一样的女孩打消了不少戒心。现在她也逐渐开始像寻常姑娘依赖家人一样依赖起他们来。
见齐木楠雄的眼眸透过浅绿色的眼镜转了过来，定定地看着自己，相卜命便摊开手解释道：“我刚才告诉未来亲的占卜结果的确是真的，但是在时间跨度方面得到的结果很奇怪——我能占卜到她未来还会继续写书、会和一个男人结婚，但是却无法占卜出她在一年之后的未来。”
【怎么回事？】齐木楠雄的脸色果然因为这段话沉下了几分。
“我的意思是，我能占卜到她未来人生中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在一年之后的未来现在是一片空白，就仿佛这个人一年之后就不再存在一样。”相卜命说到这里，也有些疑惑。
“一般来说，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通常是接受占卜的人的生命会在一年内结束，至于死因是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无论是继续创作新书、还是结婚，都不像是未来亲会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会做完的事情。要说她会在一年后消失的话，那些未来的事情又是怎么发生的呢？”
齐木楠雄沉吟片刻，又问道：【你还能占卜到其他信息吗？】
金发辣妹愣了愣，忽然右手握拳锤在了左掌上：“我还可以占卜出她未来丈夫的模样，你要看吗？”
齐木楠雄沉默了片刻，关上了大门。
【要怎么做？】超能力者问道。
“这个是我最近才开发的能力。”见齐木楠雄有心了解，相卜命也收起原本嘻嘻哈哈的神色，朝着他伸出了手，“给我一张纸。”
将白纸摆在茶几上，又握起铅笔后，相卜命将手腕平行悬在纸上，突然翻了个白眼。
妆容艳丽的辣妹就这样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张着嘴，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在纸上涂涂画画，时不时还从鼻腔里发出声音。齐木楠雄站在一旁看着相卜命的举动，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天，铅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才停了下来。相卜命的眼珠重新翻了下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另一只手举起了白纸：“嘿嘿，就是他……”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盯着纸上拙劣的彩铅画辨认了半天，这才缓缓开口：【狮子？】
“不是不是……哎呀，我这个能力要在彻底放空的时候才能正常使用，但是放空的话又难以控制画出来的线条。”相卜命也知道自己画了一团根本辨认不出形状的奇怪色块，麦色的面颊上不由得浮起了赧然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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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卜命难得地没有开玩笑，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白眼一翻，再次进入了占卜状态。而与此同时，齐木楠雄单手覆在白纸上方，另一只手轻轻触到了相卜命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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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跃然而现一个金发红瞳的少年，神情姿态都栩栩如生。少年金发张扬、面孔紧绷，狭长猩红的眼眸望了过来，如同什么凶猛的掠食猛兽。而他举在空中的手心正炸开金色的爆炸火光来。
齐木楠雄不可能不认得这个金发少年——这就是他前一天晚上通过念写看到的、和齐木未来交谈的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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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掉手机屏幕，趴在桌上，缓缓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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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了起来，翻开小说，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新的纸条。
前一天晚上，在齐木楠雄确认对方没有欺骗行为后，齐木未来立刻回复了传送通道对面的书粉——只是她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就是这本《恶龙的意志》的作者，而是自称作者的粉丝。
作为作者，齐木未来对这本书的理解自然无可挑剔。两人一来二去聊了几句，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齐木未来抓住时机，向自己的书粉提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也就是对方对于这本书的真实看法。但在那之后，对面就一直没有再送纸条过来，直到现在。
齐木未来打开纸条，眼睛顿时微微睁大——这一次，纸条上不像以前一样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而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就像是一篇分析论文。
优点、缺点、他喜欢的地方、他对小说未来发展的畅想——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
齐木未来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么用心的评价。粉发少女捏着纸条一字字地认真读着，指腹触到笔画深时的凹陷，像是有一种暖意从神经末梢传导到心脏一样。
如果她能一直有这样的读者的话，那就算不结婚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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