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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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木未来的指尖冻得像冰块一样。她推开出租车门就钻出了车，一路朝着警戒线的方向冲了过去。
“麻烦您停下！”站在警戒线前维持秩序的警员远远就看见了往这边跑的齐木未来，抬起手制止她，“现在此处暂时禁止通行。”
“抱歉，请问现在还有人埋在隧道下面吗？”齐木未来不得不停下步子，鬓边沁出细细的汗珠来。她睁大了翠绿的眼眸，茫然看向隧道的方向——在那里，带着安全帽的警员来来往往，还有一台起重机正小心翼翼地吊起大块水泥，移到一旁。
“抱歉，这件事情目前不向媒体公开。”警员公式化回答，“如果需要采访目击民众的话，您需要出示证件。”
“我不是记者。”齐木未来咬了咬唇，心头仿佛有一团焦躁的火在燃烧，“我是被埋在废墟里的职业英雄的家属。——‘爆心地’在里面吗？”
为了让警员相信，她连忙拿出手机，调出两人拍过的照片给他看：“你看，他是不是也在里面？”
警员怔了怔，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后转身走远了点，拿起别在马甲口袋里的对讲机说了些什么。过了片刻，他走了回来，对着齐木未来点了点头，拉开了警戒线。
“去那边搭起的棚子下面。”警员看向齐木未来的目光露出了几分不忍，“队长在那边等你——他是个性为‘声波’的蝙岛贵助，你应该很快就能认出他。”
“谢谢。”齐木未来连忙拔腿朝着临时搭建起的遮阳棚跑去。经过起动机时，机器运作时发出的隆隆巨响震得她耳膜发疼，但她却也顾不得抬手遮住耳朵，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爆豪胜己的安危。
蝙岛贵助的形象果然非常明显——遮阳棚下的警员里，只有他一个人背后长着蝙蝠的膜翼，方形脸孔边缘还带着一层灰黑色的绒毛。他看见一路跑过来的齐木未来，便向前几步，等她站定在他身前时开口问道：“‘爆心地’的家属？”
“是的！我叫做齐木未来，是爆豪胜己的女朋友。”齐木未来连忙点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坍塌隧道口，“他在里面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被困在坍塌隧道内的人一共有十三名，其中包括六名职业英雄——三名是京都本地的英雄，另外三名则是包括‘爆心地’在内的来访英雄；还有一名敌人，六名当时处于隧道内的普通市民。”蝙岛贵助回答，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根据我这里得到的英雄相关情报，隧道内的英雄能力足以脱困，特别是拥有巨大破坏力个性的‘爆心地’。他们迟迟没能从隧道中离开的原因，要么是在坍塌结构不明的情况下，为了保护没有防御能力的普通市民、避免二次坍塌，不敢轻举妄动；要么则是……”
“在坍塌过程中受到伤害，意识不明。”蝙岛贵助顿了顿，最后还是将更糟糕的可能性说了出来。
齐木未来的呼吸一滞。她听见蝙岛贵助解释道：“让齐木小姐进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在情况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尽全力唤醒‘爆心地’的求生欲。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行动。”
粉发少女机械地点了点头：“好……”
“话虽这么说，但隧道里的英雄都不是吃素的，最糟糕的可能性出现的机率很小，你不需要这么担心。”蝙岛贵助安慰道，“现在我正在利用我的个性‘超声波’来逐步探知坍塌部分的结构，建立模型，以确定挖掘方案。按照估计，接下来两个小时内，隧道就会被重新挖通。”
“……我明白了！”齐木未来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握紧了拳头，“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全力帮忙！”
蝙岛贵助点了点头，回到了遮阳棚下，继续参与模型组建。呼啸的冬日寒风中，齐木未来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坍塌隧道，仿佛一座塑像。
那是齐木未来人生中最为难熬的两小时。
她抵达现场后半小时左右，蝙岛贵助终于透过超声波探知到了隧道中被困人员的位置，挖掘计划也围绕着情报不停调整继续。蝙岛贵助的超声波所反馈的空间形状极为精确，齐木未来立刻就从建模图像中找到了爆豪胜己的身影。
在电脑屏幕上，齐木未来能看到废墟里的爆豪胜己呈现出半坐着的姿势，也不知他此刻是否还有意识。她的心脏像一块被人拧紧的海绵一样揪成了一团，不由得抬手按住了胸口。
最后一块水泥被起重机搬开的那一刻，黑洞洞的隧道口终于露了出来。烟尘飞舞中，齐木未来下意识地朝着隧道的方向走，却又被涌入的警员与救护人员挤在了外面，随后被警员拦住了。
先被送出来的，是躺在担架上的、失去意识的普通市民。担架经过齐木未来时，她还能听见抬着担架的警员低声说着：“这个被石头砸到，轻度脑震荡，出血量不多，但是还要进一步检查。里面不能动的还有两个……”
担架一路远去，她都没有听见警员提起爆豪胜己。
但这种时候，或许没有提及才是好消息。
齐木未来就这样挤在外围，一瞬不瞬地盯着隧道口。很快，第二抬、第三抬担架鱼贯而出。经过时齐木未来睁大眼睛、辨认着上面满脸尘土的人。
都不是爆豪胜己。
就在齐木未来收回盯着担架上的伤者的目光时，隧道入口出忽然起了一片骚动。
余光瞥到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被粗暴地扔出了隧道，随后，围在入口处的人群骚动了起来，活像是热油里滴入了一滴冷水。
“敌人被扔出来了”、“快铐住他”之类的纷繁语句涌入耳中。齐木未来心脏猛地一跳，扭头朝着隧道入口看去——
一条戴着榴弹状臂套的手从入口处探了出来，扔完人以后，戴着厚重手套的手掌还伸展了一下，随后按着入口边缘，微微用力。
那个熟悉的、留着刺人金发的脑袋一瞬出现在了隧道口。爆豪胜己灵巧地跳了上来，身上穿着冬季战斗服，面孔上还带着一点烟尘痕迹。
齐木未来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站在原地。内心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其结果就是她站在原地，僵硬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有视线被汹涌的泪水瞬间浸泡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朦朦胧胧的色块。
“妈的，闷死老子了……”爆豪胜己刚出隧道就深深呼了一口气，锐利目光扫向地上鼻青脸肿的敌人，吓得后者一个哆嗦。
眼看着敌人被挂上手铐、归入警方的管束，他眯了眯眼，收回了目光，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不经意地扫去一眼，猩红的眸子却在看清的那一瞬间顿住，漆黑的瞳孔微微扩大。
齐木未来就站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
少女站在人影攒动的警员与医护人员背后，双手死死捏着沾上大片灰尘的大衣下摆，一头平时整齐柔顺的漂亮粉色长发已经被寒风吹得凌乱。她睁大了被泪水晕出细碎光点的绿眸，被风刮得通红的面颊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
在反应过来之前，爆豪胜己已经急急迈出了步子。他强行挤开了挡在两人中间的人，几个大步跨到了齐木未来身前。
她抬起头，怔怔地盯着他看，眼睑微微红肿，泪水止也止不住。
“……等我等多久了？”爆豪胜己调动干涩的声带问。他抬起手，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是该先抱她还是该先擦干她的眼泪，手掌便在空中顿住了。
齐木未来吸了吸鼻子，颤抖着唇开口了：“两个小时……”
爆豪胜己的手终于放在了齐木未来的脸上，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她的面颊因为哭泣而发着烫，指尖却冰凉。
“笨蛋，老子怎么可能会有事？倒是你，在风里挨这么久的冻，肯定会发烧的啊。”他哑声说，抬手把她塞进怀里，“发烧了不就不能好好逛你想去的稻荷神社了吗？”
“没关系……”齐木未来的面颊顶着男人硬邦邦的胸膛，闷声说——她对自己现在仍旧没有苦恼的控制力感到吃惊，“本来去稻荷神社就是想和你一起祈愿的……但是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爆豪胜己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头发，调整着急促的呼吸。少女轻微的发香渗入鼻腔中，浅浅淡淡的，但却带着几分令他安心的温暖。
“等下我要跟他们回警局，你能回去吗？”他低声问道，“处理完以后，我就马上回去找你。”
“嗯。”齐木未来低声说，“小埋和大平哥都陪我过来了，现在应该在警戒线外面的车里等我。”
爆豪胜己呼出一口气，拥住齐木未来的手收紧了些，察觉到她的体温回升了一点，这才松开手。
“马上回酒店洗个热水澡，在被子里好好休息。”他低声说，“睡醒以后，就能看见我了。”
回到警局后，爆豪胜己借用警局的设备换下了战斗服，顺利协助警员做好了记录工作。
离开前，蝙岛贵助叫住了爆豪胜己。等走近后，他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盒子来，递给爆豪胜己。
“爆心地，你的手机在战斗中被石头砸坏了吧？”他说。“交流过程中没有手机也很不方便，这个是给你的新手机——当然，战斗中的损失由我们公费报销。”。
“谢了。”爆豪胜己接过了新手机，直接拆开了盒子，摁键开机。
新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爆豪胜己登录了自己的聊天账号。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新消息提示。
看见提示上齐木未来的名字，爆豪胜己眉峰微动，点开了对话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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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木未来的指尖冻得像冰块一样。她推开出租车门就钻出了车，一路朝着警戒线的方向冲了过去。
“麻烦您停下！”站在警戒线前维持秩序的警员远远就看见了往这边跑的齐木未来，抬起手制止她，“现在此处暂时禁止通行。”
“抱歉，请问现在还有人埋在隧道下面吗？”齐木未来不得不停下步子，鬓边沁出细细的汗珠来。她睁大了翠绿的眼眸，茫然看向隧道的方向——在那里，带着安全帽的警员来来往往，还有一台起重机正小心翼翼地吊起大块水泥，移到一旁。
“抱歉，这件事情目前不向媒体公开。”警员公式化回答，“如果需要采访目击民众的话，您需要出示证件。”
“我不是记者。”齐木未来咬了咬唇，心头仿佛有一团焦躁的火在燃烧，“我是被埋在废墟里的职业英雄的家属。——‘爆心地’在里面吗？”
为了让警员相信，她连忙拿出手机，调出两人拍过的照片给他看：“你看，他是不是也在里面？”
警员怔了怔，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后转身走远了点，拿起别在马甲口袋里的对讲机说了些什么。过了片刻，他走了回来，对着齐木未来点了点头，拉开了警戒线。
“去那边搭起的棚子下面。”警员看向齐木未来的目光露出了几分不忍，“队长在那边等你——他是个性为‘声波’的蝙岛贵助，你应该很快就能认出他。”
“谢谢。”齐木未来连忙拔腿朝着临时搭建起的遮阳棚跑去。经过起动机时，机器运作时发出的隆隆巨响震得她耳膜发疼，但她却也顾不得抬手遮住耳朵，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爆豪胜己的安危。
蝙岛贵助的形象果然非常明显——遮阳棚下的警员里，只有他一个人背后长着蝙蝠的膜翼，方形脸孔边缘还带着一层灰黑色的绒毛。他看见一路跑过来的齐木未来，便向前几步，等她站定在他身前时开口问道：“‘爆心地’的家属？”
“是的！我叫做齐木未来，是爆豪胜己的女朋友。”齐木未来连忙点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坍塌隧道口，“他在里面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被困在坍塌隧道内的人一共有十三名，其中包括六名职业英雄——三名是京都本地的英雄，另外三名则是包括‘爆心地’在内的来访英雄；还有一名敌人，六名当时处于隧道内的普通市民。”蝙岛贵助回答，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根据我这里得到的英雄相关情报，隧道内的英雄能力足以脱困，特别是拥有巨大破坏力个性的‘爆心地’。他们迟迟没能从隧道中离开的原因，要么是在坍塌结构不明的情况下，为了保护没有防御能力的普通市民、避免二次坍塌，不敢轻举妄动；要么则是……”
“在坍塌过程中受到伤害，意识不明。”蝙岛贵助顿了顿，最后还是将更糟糕的可能性说了出来。
齐木未来的呼吸一滞。她听见蝙岛贵助解释道：“让齐木小姐进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在情况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尽全力唤醒‘爆心地’的求生欲。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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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但隧道里的英雄都不是吃素的，最糟糕的可能性出现的机率很小，你不需要这么担心。”蝙岛贵助安慰道，“现在我正在利用我的个性‘超声波’来逐步探知坍塌部分的结构，建立模型，以确定挖掘方案。按照估计，接下来两个小时内，隧道就会被重新挖通。”
“……我明白了！”齐木未来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握紧了拳头，“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全力帮忙！”
蝙岛贵助点了点头，回到了遮阳棚下，继续参与模型组建。呼啸的冬日寒风中，齐木未来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坍塌隧道，仿佛一座塑像。
那是齐木未来人生中最为难熬的两小时。
她抵达现场后半小时左右，蝙岛贵助终于透过超声波探知到了隧道中被困人员的位置，挖掘计划也围绕着情报不停调整继续。蝙岛贵助的超声波所反馈的空间形状极为精确，齐木未来立刻就从建模图像中找到了爆豪胜己的身影。
在电脑屏幕上，齐木未来能看到废墟里的爆豪胜己呈现出半坐着的姿势，也不知他此刻是否还有意识。她的心脏像一块被人拧紧的海绵一样揪成了一团，不由得抬手按住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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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被送出来的，是躺在担架上的、失去意识的普通市民。担架经过齐木未来时，她还能听见抬着担架的警员低声说着：“这个被石头砸到，轻度脑震荡，出血量不多，但是还要进一步检查。里面不能动的还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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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时候，或许没有提及才是好消息。
齐木未来就这样挤在外围，一瞬不瞬地盯着隧道口。很快，第二抬、第三抬担架鱼贯而出。经过时齐木未来睁大眼睛、辨认着上面满脸尘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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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闷死老子了……”爆豪胜己刚出隧道就深深呼了一口气，锐利目光扫向地上鼻青脸肿的敌人，吓得后者一个哆嗦。
眼看着敌人被挂上手铐、归入警方的管束，他眯了眯眼，收回了目光，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不经意地扫去一眼，猩红的眸子却在看清的那一瞬间顿住，漆黑的瞳孔微微扩大。
齐木未来就站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
少女站在人影攒动的警员与医护人员背后，双手死死捏着沾上大片灰尘的大衣下摆，一头平时整齐柔顺的漂亮粉色长发已经被寒风吹得凌乱。她睁大了被泪水晕出细碎光点的绿眸，被风刮得通红的面颊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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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怔怔地盯着他看，眼睑微微红肿，泪水止也止不住。
“……等我等多久了？”爆豪胜己调动干涩的声带问。他抬起手，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是该先抱她还是该先擦干她的眼泪，手掌便在空中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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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老子怎么可能会有事？倒是你，在风里挨这么久的冻，肯定会发烧的啊。”他哑声说，抬手把她塞进怀里，“发烧了不就不能好好逛你想去的稻荷神社了吗？”
“没关系……”齐木未来的面颊顶着男人硬邦邦的胸膛，闷声说——她对自己现在仍旧没有苦恼的控制力感到吃惊，“本来去稻荷神社就是想和你一起祈愿的……但是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爆豪胜己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头发，调整着急促的呼吸。少女轻微的发香渗入鼻腔中，浅浅淡淡的，但却带着几分令他安心的温暖。
“等下我要跟他们回警局，你能回去吗？”他低声问道，“处理完以后，我就马上回去找你。”
“嗯。”齐木未来低声说，“小埋和大平哥都陪我过来了，现在应该在警戒线外面的车里等我。”
爆豪胜己呼出一口气，拥住齐木未来的手收紧了些，察觉到她的体温回升了一点，这才松开手。
“马上回酒店洗个热水澡，在被子里好好休息。”他低声说，“睡醒以后，就能看见我了。”
回到警局后，爆豪胜己借用警局的设备换下了战斗服，顺利协助警员做好了记录工作。
离开前，蝙岛贵助叫住了爆豪胜己。等走近后，他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盒子来，递给爆豪胜己。
“爆心地，你的手机在战斗中被石头砸坏了吧？”他说。“交流过程中没有手机也很不方便，这个是给你的新手机——当然，战斗中的损失由我们公费报销。”。
“谢了。”爆豪胜己接过了新手机，直接拆开了盒子，摁键开机。
新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爆豪胜己登录了自己的聊天账号。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新消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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