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39_入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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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39

  明瑟身体往前踩在门槛上,手撑在他胸膛上,轻喘着:“外面冷,先进来。”

  席沐白没松开手,埋在她发间,若有若无的呼吸热气激起她全身酥痒:“好。”

  明瑟推开他,弯腰拉开鞋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双新的男士棉拖鞋。

  她穿的是宽松毛绒家居服,领口松垮,俯身时白皙柔软若隐若现。席沐白目光往下瞟了一眼,一手揽过她的腰将人带起来,似笑非笑:“还有男式拖鞋呢。”

  明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脚下不稳,趔趄后退一步,撞进他的胸膛里。

  她拎着拖鞋丢到地下,扭头锤了他一下:“刚搬家时候三哥买的,但他还没来过,所以是新的。”

  席沐白的手指侧边搁在她耳下骨头处,一下一下滑到下颚,在她耳边呵气:“别的男人的鞋,我不穿。”

  明瑟睫毛轻颤了一下,明明想轻斥,出口却软绵绵的像撒娇:“那你想怎么办?”

  他低笑了声:“穿你买的。”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明瑟从卧室内寻了个宽松的大衣将自己裹起来,换了鞋,睨了一眼席沐白:“走吧,席公子。”

  席沐白丝毫不觉得心虚,一手揽过人的腰,带到自己身边,放慢步子进电梯下楼。

  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不卖这东西,只能走远些去附近的大超市买。

  明瑟十分纳罕:“你上午刚从医院出来,下午又折腾了这么久,不累吗?”

  “还行。”席沐白靠过来,轻啄了下她的耳垂,在耳边笑问:“心疼我?”

  她偏偏头,避开他的吻,抬指压在他微凉的唇上,很轻的应了声:“嗯。”

  心疼你。

  席沐白调笑的神色慢慢止住,摘开她的手指,在她的弯月眸上克制的落下冰凉一吻。

  初春夜里,风还有寒意,他唇下的肌肤却是温热的。

  热意穿风,仿佛要一路灼到五脏六腑。

  ——

  都已经去超市了,明瑟顺便买了些缺的生活用品,以及把冰箱填满的食材。

  付钱的时候,收银台小姑娘看着席沐白,两颊飞红,温声细语的说多少多少钱,还特地翻出赠品来送给她们。

  他一只手在下面攫住她两只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来结账,温和的道谢后拎着一大堆东西和明瑟离开了收银台。

  到扶梯口席沐白才松开手,明瑟揉揉被握的有些紧的手,瞥他一眼,没好气:“席总果然到哪都招人喜欢。”

  他笑出声,捉她的手在掌间轻揉:“招你喜欢吗?”

  她抽出手,一下一下点在他敞开的大衣胸口处:“不招。”

  时间已晚,超市里人零零散散的没几个,大都是员工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转过扶梯,是一排小吃的店铺,大多也关了门。

  店铺对面搁着一排椅子,是供逛累了的人歇脚用,此刻大堂内空空旷旷,冷白的灯光打下,更显寂寥。

  那排椅子中间坐着个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毛衣,正在捧着块小蛋糕吃。

  明瑟和席沐白路过那里时,小女孩的蛋糕一歪,啪嗒掉在了毛衣上。

  她愣了一下,撇撇嘴,就要哭,又忍住了。抬头无措的四处张望了下,软软糯糯的喊住明瑟:“姐姐,可以借我一点卫生纸吗?”

  明瑟停住脚步,看了眼席沐白手中的袋子,从里面抽出一包纸巾和一包湿巾,蹲到小女孩面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小女孩眼眶里强忍着失去蛋糕的难过:“妈妈在楼上超市工作,我在这里等她。”

  明瑟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小心翼翼的从她身上取下那块蛋糕“尸体”,正愁放到哪里,席沐白及时的弯腰接过去:“给我吧。”

  她道了声谢,用纸巾简单捏走蛋糕残迹,又抽出湿巾仔细的擦拭干净。

  小女孩手足无措,乖巧的任她动作。

  明瑟擦拭完,起身露出笑容:“好啦。”

  小女孩鼻子一抽,大喊了声“妈妈”,就小跑向明瑟他们身后奔去。

  明瑟回身,一个打扮朴素的女人接住了她。

  女人刚下班,面色疲惫,然而弯腰抱着小女孩时,一脸都是慈爱温柔。

  明瑟怔了两秒,猛然被人捞到怀里。席沐白带着她转身往外走,轻轻摩挲她的手腕:“走了瑟瑟。”

  一路冷风拂面,吹的明瑟眼眶疼,直到进了家门才好些。

  人一进入温暖中,就会感觉到饿意。明瑟把东西收拾好塞进冰箱,回身问席沐白:“你吃晚饭了吗?”

  他摇了摇头。

  “那我煮面你要不要吃?”她笑的促狭:“恐怕我这粗茶淡饭席公子吃不惯。”

  席沐白没有回她,反而深深的看着她,轻声说:“瑟瑟,难过可以说出来。”

  “我哪儿难过了?”明瑟笑。

  他安静的看着她,眼里是洞察的宽容和心疼。

  她一路的失落,伪装都伪装不了。

  明瑟在冰箱面前,半晌缓慢摇头:“我没有难过。”

  她关上冰箱门,收敛笑意,垂着眼叹了口气:“真没有难过,顶多算一点小小的失落。不过这么多年,见多了其实也习惯了,没那么矫情。”

  席沐白眉心淡淡蹙起,心里好像某处被一根细小的针在表面刺了下。

  那姑娘手指绕了下头发,睫毛眨了下,细细的又叹了两下气。

  耷拉着脑袋,走到他面前,像雨打了的茉莉花,嘟囔了句:“席沐白,你能不能抱抱我。”m..coma

  席沐白心里的那根针终于刺进血肉,他沉默着,张开手臂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她慢吞吞的把脑袋埋进他胸膛里,没有回抱他,两只手就那么垂在身侧,整个人依靠在他怀里。

  隔着一层衬衫布料,似乎有滚烫的热度缓缓透进他皮肤里去,却没有任何细微的声响发出。

  席沐白没出声,也没有拉开她确认,只是很静的抱着她,直到明瑟一抬手推开,说一句:“饿,煮面去了。”

  她飞快的转身,在流理台前背对着他问一声:“席总吃不吃啊?”

  席沐白目光落到她纤细的身影上,扬唇:“好,你煮什么我吃什么。”

  明瑟简单煮了个西红柿鸡蛋面,热气腾腾的端上桌,吃了几口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席沐白一副公子做派的人,竟也没嫌弃,捞起筷子神色自若的吃起来。

  吃完饭,时间已经太晚,席沐白没要明瑟送他下楼,在门口亲了亲她的额头方离去。

  ——

  这一场春雨,算是彻底驱散了寒冬的冷冽,然而随之而来的是雾霾。

  京都的雾霾一向是泛滥严重,明瑟每天早晨出门时,方圆五米内都几乎无法视物。

  席沐白偶尔不忙的时候,会开车来陪她吃顿早饭送她去上学,或者下午在校门外等她。

  浓的像牛奶一样的雾霾里,席沐白打着车灯,靠在车旁戴着口罩。明瑟远远的,根本看不清,只能瞧见车灯。

  走近一点,他长臂一揽,低下头,在雾霾天气里拉下自己口罩,勾着她的下巴隔着层布料印下薄薄一吻。

  明瑟忙不迭把他口罩拉上,张牙舞爪道:“小心吸进去一堆灰尘颗粒!”

  他眉梢眼角露出笑意,附到她耳边,从口罩里透出热气:“那也不亏。”

  逢上周末,明瑟做完家教,晚上和席沐白一起去Oliva。她做家教和接插画赚钱的事席沐白知道,他没提什么给她张卡之类的话,反而很宽容的配合她做兼职的时间,在小区居民楼下等着她做完一小时几十块的家教。

  明瑟调侃他:“让席总这分分钟千万上下的人等我,可真是罪过。”

  席沐白笑出声,一手给她系安全带一边像个浮浪公子般勾她下巴:“美人一笑值千金,这生意是我赚了。”

  到Oliva时,明瑟难得的见到了程砚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大明星女朋友文颂。

  张扬明艳,波浪长发,往沙发上一靠,比电视上还美三分。

  明瑟“哇”了一声,惊讶:“她脸好小啊,有巴掌大吗?”

  席沐白一手来托她的下巴,故作比较了下:“你脸也没有巴掌大。”

  有文颂在,自然是坐包间,明瑟刚坐下,就瞧见程砚端着杯白开水进来递到文颂面前:“姑奶奶,在酒吧找杯温开水可真不容易。”

  文颂睨他一眼,葱白一样的指松松握着那杯水,嗓音也好听:“我过两天去收音,嗓子坏了你负责?”

  “我负责。”程砚没正行的搂着她,嬉皮笑脸:“我找最好的配音师给你配,你别自己去配音了。”

  “有两个臭钱了不起的你。”文颂喝着水:“听着我都来气。”

  说完,她放下杯子,跟明瑟打了个招呼。

  程砚像是才发现她在这,神色从惊讶转为疑惑,又飞快的笑起来:“好久不见。”

  明瑟点点头,友好道:“好久不见。”

  没一会儿,江尧和顾景之也来了。江尧身边没跟着符烟,挑挑眉笑:“哟,凑齐你们两位大忙人可不容易。”

  他说的是顾景之和席沐白。

  程砚立刻搭话:“你以为人人都跟你那么闲呢。”

  江尧燃一根烟,笑的风流:“我是俗人,无事一身轻。”

  他往牌桌上一坐,青烟顺着飘到对面的明瑟跟前,明瑟很小的咳了下,几乎看不见动作。

  她不想扫席沐白朋友的兴,却改不了闻不得烟味的毛病,只能尽力压制。

  江尧逡了她一眼,咬着烟笑了下,长指一摘,按灭在水晶缸里。

  按下呼叫机,叫服务生送些酒水零食上来。

  席沐白碰碰她鼻子:“想玩吗?赢了归你,输了归我。”

  程砚闻言制止起来:“可别,她一上我们还玩啥,直接给她转账得了。”

  江尧不抽烟,改端了杯酒,嗤了声:“席二上不也一样。”

  “那不一样,”程砚道:“二哥会让着我们,不至于输的那么惨。”

  文颂翻了个白眼:“丢人玩意儿。”

  最后文颂拉着明瑟一起上了场,江尧洗着副扑克,提议玩德-州-扑-克。

  文颂很明显不是会玩的,几句下来把把输,好在她也就是图一乐,倒是很崇拜局局赢的明瑟,兴致勃勃的同她讨教方法。

  程砚苦着脸:“宝贝,你说咱俩手气怎么一般臭啊?”

  这一局刚抓完牌,明瑟注意力还在手中的扑克上,忽然感觉颈后一凉。

  席沐白喝了冰冷的酒,唇上凉意明显,在她耳后那一块敏.感的温热肌肤上细细吻着。发现她愣神,还移到耳边笑着低语:“出牌了。”

  她今天戴着之前席沐白送的茉莉耳钉,中心冰凉的钻石团在他话语的热气中。

  明瑟手指紧紧攥了下,将扑克捏出褶皱来,心不在焉的撂了张牌出去。

  一局了,顾景之难得开了句玩笑:“常胜将军也有输的时候?”

  席沐白早离了她耳边,松散的靠在背后,抓着她玉指揉捏,抬眼笑道:“让着你们呢。”

  江尧眉眼淡淡,撂了牌:“不玩了,席二,有些事跟你谈。”

  文颂凤眸懒懒的抬:“闷的慌,我去楼下坐会。”

  她起身时邀请明瑟一起。

  明瑟知情识趣知道该离开,手腕却被人从后面抓住,席沐白拨着她的银手镯:“一会儿就好。”

  和文颂一起从楼梯下楼,到吧台处,段声在调酒,抬眼瞧见明瑟身边有人,打了个招呼没多搭话。

  文颂要了牛奶,和明瑟聊起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没聊几句,有人认出文颂,激动的上来要签名。

  文颂用口型对明瑟做出抱歉,简单签了几个,笑着说今天不舒服要先走了。

  一群人簇拥着她出了门,吧台边骤然清静了下来,桌上还留着文颂没喝完的半杯牛奶。

  段声也得了空,给明瑟倒了杯果酒,漫不经心的倚在台面边咬着个油柑。

  明瑟一看就觉得胃里泛苦:“有那么好吃吗?”

  段声懒懒抬眼,又抛给了她一个:“多尝尝就知道了。”

  明瑟盯着手里脆绿色的小果子,犹豫着还是决定再尝试一次。

  刚咬下小半块,她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

  腰被人从后面搂住,席沐白轻笑一声刮她的脸:“什么表情?”

  明瑟抬手,把剩下半块递到他唇边。

  指尖白生生,捏着脆绿的的一点,席沐白笑了下,张嘴含下了那半块。

  明瑟无知无觉,连忙收回手抽出卫生纸吐掉。

  席沐白捏捏她的手:“走了。”

  明瑟怀疑的问:“不酸吗?”

  席沐白含混的笑出声,没说话,一路牵着她的手到车旁,把人压在车门上,俯身撬开她的唇。

  酸涩和清苦的酒意一同袭来,明瑟被抬起下巴,上方是他含笑的声音:“不酸。”

  算是答她方才的问句。

  说完,他温热的唇再度落下。

  春夜风凉,明瑟却觉得身处的这一方小天地有灼人的温度。直到席沐白的手指将她的长发聚成一拢拨到耳后,脖颈一截骤然一凉,随之覆上他的掌心,明瑟才猛的一惊。

  她抽离气息的一瞬,唇齿间回荡淡淡甘甜,后知后觉迷糊的想起来段声说过油柑是会回甘的。

  明瑟在吧台边,只喝了几口段声倒过来的低度数果酒,现在却莫名有醉意上头。

  席沐白抚上她弥漫着水汽的眸,眼皮克制的微压,嗓音夹杂酒气缱绻漫漫:“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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