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_咸鱼美人与仙君[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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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此后那傀儡一直在自顾自地行动。

  有时候会小憩,醒来就去钓鱼,钓上了又放走,有时会在溪水边比划,有时则会站在廊下,听着那突如其来一场春雨。

  春雨濛濛,落在房檐上却有繁声。

  宋娴看着那傀儡,除了模样年轻,行为举止真与祖母一模一样,不由让她生起些许怀念来。

  只是若真是祖母,大约会远远看见宋娴,就会朝她招手,待那矮墩墩孙女跑过来,才会一把抱起亲一亲脸颊,然后给宋娴举高高玩一会。

  那是宋娴最为宁静,悠闲时光。

  只是她不能因为这个而停下脚步。

  宋娴转头走上小楼,在这楼上四处寻找线索,可惜这里空荡荡一片,只有几张软榻,墙上用水墨画着莲池,与一群黑色小鱼。

  这鱼儿画得十分逼真,正是摆着鱼尾跃在半空之中,齐齐要跳入墙角那簇巨大荷叶里姿态。

  真珠伸出爪爪拍拍墙壁,觉得还是会动小鱼有趣一些。

  宋娴想着,也许是应该离开此处,与那位傀儡告别了。

  那傀儡再像祖母,也不是祖母。

  在永夜无眠府时,太上府君玉门姥曾说过,祖母在年轻时离开永夜无眠府,自去寻自己亲人去了。

  想来确实是来过遗留之地。

  数千年前遗留之地,一定与现在不同,花枝溪水不是景,那些在林间山崖之上倩影,才是美景吧。

  宋娴正要转身,却警觉身后有人。

  那青衣傀儡不知什么时候走上了台阶,站在离宋娴身后不远处。

  宋娴也不知要与这傀儡说什么,只能笑笑。

  也许这傀儡是在祖母来时制成,亦或有谁思念祖母而制作。但缘由是什么,宋娴都不得而知。

  傀儡不会说话,它只是过往时光一段留影。

  “再见,祖母。再见,宋如雪。”宋娴拱手,与这傀儡道别。

  可谁知在听到“宋如雪”这三个字后,那永远微笑着傀儡

  竟第一次“看”向了宋娴。

  宋娴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却听身后“啵”一声响,那是有什么东西挣脱束缚而出声音。

  一点墨色黑影自宋娴颊边掠过,竟是那原本画在白墙之上墨色小鱼。

  这群墨色小鱼拍打着鱼尾,幻影一般将宋娴围住。

  宋娴微蹙眉尖,脚下真珠已紧张地跳在宋娴身前,炸起龙尾,似要保护宋娴。

  ……唔,虽然谢谢你这份心。

  宋娴二话不说先把小小一只真珠放到了肩上,让他老实待着。

  “你要如何?”宋娴问道。

  她未曾在这傀儡身上感觉到杀气,也因这傀儡与外祖母一模一样而感到亲切,但并不会因此放松警惕。

  可那傀儡像是察觉不到宋娴警惕,反而上前一步,将手放在宋娴肩上,轻轻一推。

  宋娴纹丝不动,并不会因为这一推就撞到墙上。

  可是这一推,即使宋娴没有动,背后却依然感受到了一丝凉意,那是人落入水中时触感。

  宋娴微微睁大眼,却在这瞬间融入了身后翻腾不休莲池壁画里。

  莲池轻溅,没一会就弥平了痕迹,唯有站在壁画之外傀儡静静地站在那里。

  唯有小真珠啪嗒一声从墙上滑落地面,他焦急地看着身后墙面,伸出爪爪拍打,却依然毫无动静。

  这面莲池只接纳了宋娴。

  真珠回头对着青衣傀儡嗷嗷,傀儡并不会回答他。

  过了一会,她又开始重复往日动作,开始到楼下去看花钓鱼,嘴角绽放着轻柔微笑。

  小白龙独自一个,静静地坐在那莲池壁画之下,焦急地等待着。

  水声在宋娴耳边咕咚作响,她确实是在水中沉落,可是鼻子还能呼吸,并无任何溺水感。

  她视线之上能看到水面上漂浮莲叶与莲花,可四肢却是沉重,根本动弹不得,遑论游上去。

  水面上微光落在宋娴身上,她红色裙角高高扬起,竟似在水中盛开芙蓉。

  一条红纱披帛在水中如焰火般散开,宋娴顺着那披帛向下看去,竟在池底看到了一名穿着白色纱衣,手臂挽着红色披帛女子。

  那女子黑色长发高高挽起,不戴饰物,肌肤白皙,面容如牡丹般华贵雍容,额心生着三条金色道痕,头发和眼珠却是淡淡棕色。

  白衣女子与宋娴对上视线,一笑百媚生。

  宋娴如轻盈落花般缓缓落到池底,她看着那女子,确信眼前之人不是一个新傀儡,而是一个真正人。

  白衣女子坐在金色落地屏风之前,屏风上画着月下仙鹤啄桂花图样,面前摆着一张矮几,几上只摆放一只白玉香炉。

  宋娴在水中本该闻不到那气味,可谁知在那香炉打开刹那,宋娴闻到了似是新雪和着梅花香气。

  而周围莲池中水也不知去了何处。

  【宋如雪?】

  空灵之声在宋娴耳边响起,白衣女子轻笑着打量着宋娴,像是玩笑般说道。

  【不仅生得嫩了,还变了样子。】

  宋娴心知此人是把自己当做祖母了,便拱手行礼道。

  “晚辈宋娴,宋如雪乃晚辈祖母。”

  白衣女子单手支着额角,淡色眸子看着宋娴脸。

  【原来如此,孩子,你过来。】

  宋娴这辈子不算什么特别听话人,不然也不会顶住周遭压力,不去做周遭人认为对,上进事。

  可那女子一喊她,宋娴就感受到了某种规则,像是难以抗拒一般,竟缓缓抬脚走到了那白衣女子身边。

  【我原本是为了见宋如雪才留在这。可惜……没有等到。】

  白衣女子叹了口气,她站起身,宋娴才发现这人竟十分高挑,宋娴身量本就不矮,在落花云台之中比有些师弟还要高。

  可没想到眼前这女子还要比她高出一头来。

  【你祖母,去了何处?】

  宋娴抿着唇,这次居然渐渐抵抗住了体内那股让人操控她力量,抑制住了那不由自主要脱口而出话。

  【不想说?还是……】白衣女子弯起唇角,像是在看一只初露锋芒幼崽。

  “祖母之事,我不会与他人轻言,还请前辈告知身份,我才好分辨。”宋娴一字一句说着,视线不闪不避,似是即使知道有不对劲之处,但也不会轻易逃避。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转身往前走,她这一走,宋娴身上桎梏就骤然松了下来。

  【我是谁?】

  白衣女子边走,边低头沉吟,似是觉得这话很难回答。

  【别人说我是天女,宋如雪说我亦师亦友,而那天庭中人,又说我是“刑天”。】

  【我思来想去,我也许是一尾叼着花鱼。】

  【如同鱼一般,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不管河阔海深,天高云广,哪里都想去,哪里都去得。】

  宋娴听着那白衣女子话,她脸上带着一点骄傲神情,似是说出口每一句话,都是真。

  她懒得撒谎,也不屑于撒谎。

  白衣女子经过之处,就如点上灯盏一般亮堂起来,宋娴甚至可以看到池底隐隐透出景色。

  在宋娴脚下,是星河明月,还有那大片大片,一望无际花林。

  这里不是莲花池底,而是在遗留之地天上。

  两人姿容绝世女子在这空中漫步,踏着星河,踮着花枝,尽揽眼前一望无尽风光。

  宋娴有些诧异,却听前方那白衣女子问。

  【如此说来,你可还满意?】

  “……您是天女?”所以才有执掌此处力量。

  宋娴刚问完,见着白衣女子微笑模样,便像是得到了答案。

  “我过去从未听祖母提过您,在我有记忆开始,祖母便独居家中。”

  【一样,我也不会提起她。】白衣女子微挑眉,并不在意。

  宋娴听着这语气,察觉到了某种与祖母微妙相同点:随意,都好,再见有缘,无缘亦无需再见。

  “祖母当年也来过这里,因此与您结识吗?”宋娴轻声问道。

  【当年啊……她是与另

  一名天女一同回来。一条龙载着两名天女,她落地时便说“我大约是天女,但不确定,因此来看看”。态度有些嚣张,但也合情合理。】

  白衣女子笑起来,像是回想起了曾经。

  【我当时便让她过来,测了她血脉,确认她确实是天女。】

  【虽然不知是谁将她诞在下界,但我想大约是死了,不然怎会让自己孩儿独自长大。】

  【她知道后,就只问我“能不能在这玩几天”。】

  【我说随意,只把此处当家就好。】

  【于是她就在此长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她玩腻了,学会了,就走了。】

  宋娴心下一跳,出声问道。

  “祖母学了什么?”

  【哦?你也想学吗?你原来与她一样啊。】白衣女子似是明白了宋娴来意。

  只是白衣女子沉吟一会,像是恍然大悟。

  【她没有教你,想来是已经死了么?】

  宋娴垂眸说道:“我不知道。”

  那日宋娴从落花云台赶回来,只见到了返老还童祖母,还来不及说上什么话,祖母便在天光中消失了。

  宋娴说不上祖母到底是死了,还是消失了,还是说天女死亡,本就这样悄无声息,在天地之间再也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那你认为呢?】白衣女子问道。

  “……我更相信祖母是到了另一个更广阔天地。如同破蛹蝴蝶,终将有新朝生暮死。”宋娴浅笑着看着白衣女子。

  “是了,到现在也未曾得知前辈名讳。”

  【你想知道我名字?】白衣女子垂眸沉吟,【我名九日灵海,乃天庭放逐之人。】

  宋娴一时惊异,便见名为九日灵海白衣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纤细手指指着天穹。

  【那是他们说法,是我不想再待在那天上。】

  九日灵海面上满是快意,眼中带着一点嫌弃。

  【那日我举兵反叛,差一步就上了玉座,可惜功亏一篑。玉帝大骂我是“刑天”之流,我倒觉得还十分有

  趣。】

  【“那我之后就学舞斧子好了。”我这么一说,那些天神天将便似是更生气了,纷纷斥我“不学好”。我觉得聒噪,就带着族人离开了天庭。】

  宋娴仿佛在听盘古开天时事,天女一族竟是差点替了玉帝当上天庭王么?!

  【不过走了之后,我才发觉,我只是不想再看什么天上事,怪累,每天养养鱼看看花不也挺好,非得争个第一……唔,我不像那些人,地上有一只蚂蚁死了也要记一笔。】

  【累死了。】

  九日灵海说完之后,就望着眼前极近明月,对宋娴招了招手。

  【你来此是为了学你祖母么?】

  宋娴歪着头,像是没能听明白:“祖母来此学了什么?”

  【如何杀了那杀不死魔主啊。】

  九日灵海弯起唇角,像是在回忆那些年宋如雪在此处与她闲谈时说话。

  【我曾见过那魔主几面,他分/身已能脱离魔渊,还能在陆上行走。】

  【我与他交手过几次,每次都是死里逃生。】

  【我杀了魔主三次,他亦反杀我三次。对那魔主来说,生死已不是重要之事,他只想让魔渊融入陆中,彻底翻身出来。】

  宋如雪明明说该是惊心动魄经历,可她吃着梅子干,喝着茶,眯起眼一副满足模样,就像在饭后随意闲聊罢了。

  【所以,您有没有办法治治他啊?】

  九日灵海看着眼前与宋如雪有几分相似女娃娃,朝她伸出手来。

  【我可以教你,但你能不能学会,就是你事。】

  宋娴缓缓上前,试图握住九日灵海手,却发现自己手穿了过去。

  眼前之人只是一道神念。

  而九日灵海留下这道神念,毫无所觉,似是还觉得自己如往日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但我想学。”

  一定能,一定可以,是过于沉重与不负责话,在很多时候,“一定”无法代表全部。

  但此时此刻,宋娴只想尽己所

  能。

  在这位“刑天”散去之前,宋娴单膝跪地,拿出自己长刀奉在双手之上,请天女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写写魔主,还有九日灵海和祖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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