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打乱计划
又是一天。
清晨，顾文生起床时，天还未亮。
今天他起的特别早。早早的就来到了北平站，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他在等待召开今天的晨会，等待方永康给他带来好消息。
因为他知道。按照他的布置，昨天晚上方永康一定监听到了冯大彪给马玉龙送特产。那么今天方永康就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果不其然。还未到晨会的时间，方永康就兴冲冲跑到了顾文生的办公室，他一脸的兴奋。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还抱着一台录音机。
“方组长。什么事情这么兴奋啊看你这兴冲冲的样子。不会是在路上捡到钱了吧”顾文生看着方永康，半开玩笑的问道。
“什么”方永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着说道“顾科长。您觉得捡到点钱就值得我这么高兴吗我高兴的这件事。可比在路上捡到点钱值得高兴百倍。”
“哦那我可要听听了”顾文生饶有兴致的说道。
“监听马玉龙我们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你说这是否值得我兴奋”方永康有些激动。说话的音量都比往常高了许多。
“真的太好了，快说说。”顾文生猛地站起身来。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可是他还是要装作像什么都不知道时的反应。
方永康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按照你的安排，我们昨天晚上一直紧紧的盯着马玉龙家，在晚上七点五十分时，马德明的一个手下，果然来找马玉龙，给他送了一些特产”
“这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吧我记得前天你给我听的监听录音中，马德明好像就是说要让他的手下给马玉龙送这些特产吧”顾文生装作疑惑的问道。
“是的，这些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后面他们的对话就有问题了，你来听。”说着，方永康打开了他抱来的那台录音机。
“马少爷，今天下午您的老家来人给带了些天津特产，我们老大让我给您送过来。”录音机里首先传出了冯大彪的声音。
“好，放那里吧。对了，我叔什么时候回来”录音里，马玉龙问道。
“这个小的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老大在走之前也没说。”冯大彪答道。
“噢，好吧，行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多留你了，你们老大回来了，记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录音里，马玉龙的声音有些漫不经意。
“知道了，马少爷，哦，对了，老家来人特意强调，那包桂发祥麻花最好是趁早吃，否则口感就不好了，您千万别忘了。”冯大彪的突然提醒道。
“行了，知道了。”马玉龙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还有，马少爷，我们老大特意交代，这桂发祥麻花如果您吃着好吃的话，您就再找我”冯大彪话为说完，就被马玉龙打断了。
“行啦，别罗嗦了，我二叔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马玉龙的话已经有了怒意。
“那好，马少爷，小的我就不打扰了。”冯大彪的话听起来虽恭敬，但语气明显透着一丝不爽。
接着，录音机里再没有听到马玉龙的声音，只传出一阵脚步声和一声关门声，然后，就听到一阵哗哗的声音，像是在拆包装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啪”
方永康关掉了录音机。
顾文生盯着那台录音机，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他确实是在发愣，因为，按照他的计划，冯大彪与马玉龙的对话不应该到此就结束，应该还有下文。可是，听刚才的录音，冯大彪被马玉龙一吼，就没敢再往下说，而是乖乖的告辞离开了，根本没有按照顾文生的计划进行，这让顾文生感到十分的生气。
可顾文生却不知道，冯大彪当时本来确实是想按照顾文生的计划继续往下说的，可是，见到马玉龙那副不客气的态度，冯大彪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他一生气，干脆不再多说，直接扭头走人。
在冯大彪想来，反正现场又没有别人在，他就是不按照顾文生的计划去说，也没有人会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想到，马玉龙的家里已经被方永康监听了。
“你发现这段录音当中的可疑之处了吗”方永康问道，他看着有些发愣顾文生，还以为顾文生在分析这段录音呢。
“他们的对话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咦”顾文生说着，装作突然发现了什么的样子，剑眉微蹙，问道“难道问题出在那桂发祥麻花上不成”
“不错，问题就是出在那桂发祥麻花上，录音里的这个马德明的手下名叫冯大彪，从刚才录音里我们可以听出，冯大彪临走前特意向马玉龙强调了桂发祥麻花，而从随后的录音里可以听出，冯大彪甫一离开，马玉龙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那包桂发祥麻花的包装，紧接着又匆匆的离开了会客厅，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方永康说出了他的判断。
顾文生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你的猜测虽然有些道理，但是猜测毕竟就是猜测，我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这有些难办啊”
“嘿嘿”方永康突然怪笑了一声，说道“本来确实有些难办，可是，或许是老天都在帮我，昨天晚上，冯大彪走后大约半个小时，方永康就离开了家，这就不得不让我产生联想，冯大彪刚送来那些特产，他们的对话又如此的可疑，在打开了桂发祥麻花包装后半个小时，马玉龙就离开了家，当时我就断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所以，我就安排人潜入了马玉龙的家。”
顾文生目光一凝，心头不禁一惊，说道“什么你已经安排人潜入马玉龙家了”
顾文生没有想到方永康竟然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安排人进入马玉龙家寻找证据，这完全打乱了他之前设计好的计划。
“不错，马玉龙一走，我就感觉我们的机会来了，所以，我当机立断，命人立刻潜入了马玉龙家，没想到，真的让我找到了意想不到的证据。”
“是嘛是什么意想不到的证据”顾文生装出一副期待的样子，他知道，此时就是想追究方永康也已经是于事无补，可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
方永康微微一笑，拿过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个灰白色的纸袋子来，然后指着纸袋子对顾文生说道“你看，这就是我说的意想不到的证据。”
顾文生早就知道这个纸袋子的秘密，因为这些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不过此时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假装一愣，疑惑的接过那个纸袋子，里里外外仔细的翻看了一遍。
“这就是桂发祥麻花的包装纸袋吧”顾文生指着纸袋子问道。
“正是。”方永康答道。
顾文生沉默了一下，假装沉思，接着问道“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难道这个纸袋子另有玄机”
方永康点了点，说道“是的，我就知道这一定瞒不过你的法眼，在这个纸袋子的里层，用密写药水写了一份密函，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们显影处理后的照片”
说着，方永康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顾文生。
顾文生接过照片，只见这张照片是对包装纸进行显影后拍摄的，所显示的情报是竹叶青计划已觅得买主，明日酉时初，法华寺东跨院，三类暗号。
密函的内容就是顾文生亲自起草的，他早就知道了，不过为了应付方永康，他还是认真的看了一遍。
“很好终于拿到马玉龙的证据了。”顾文生一拍桌子，又问道“那个叫冯大彪控制住了吗”
“已经控制了，不过，考虑到这个冯大彪传递完情报后很有可能会向马德明汇报，所以，我暂时并没有动他，而是派人对他进行了严密的监视。”方永康答道。
“很好，这个冯大彪一定要给我盯死了，绝对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之外。”顾文生面色冷峻的说道。
“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小子就是马德明手下的一个小赤佬而已，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方永康十分自信的答道。
看着方永康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顾文生的心头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安，他对这个冯大彪总是有些不放心，像他们这些整天混迹江湖的小混混，都是些两面三刀的货色，根本就不怎么讲义气，更没有什么骨气，像方永康这样的老特工，对付他们这样的小喽喽，简直是小菜一碟，只要方永康愿意，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们开口。
想到这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顾文生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大意了。
这个冯大彪一旦被方永康控制住的话，弄不好，很可能会破坏他的全盘计划，必须想办法把冯大彪救走。
顾文生想到了灭口，不过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共产党的纪律是不允许他们随便杀害无辜的，即使这个人是一个社会渣滓，也不行。
不过，怎么才能救出冯大彪，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唯有先处理了眼前的事情之后再想办法了。
顾文生的眼底闪过一丝深邃而机智的目光，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向方永康，说道“千万不要大意，这件事对整个十三号案的调查都是至关重要的，绝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
“明白，放心。”方永康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还有，你们把这个包麻花的纸袋子拿走了，一旦被马玉龙发现了怎么办”顾文生不放心的问道，方永康的私自行动，留下了太多隐患，一不小心，就会被马玉龙发现的。
“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然我们拿走了那个纸袋子，但是，我这么做也不是鲁莽之下的行动，我当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让人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纸袋子，悄悄的放了回去，只要马玉龙不再对纸袋子进行显影，应该不会被发现。”方永康答道。
“很好，考虑的很周到，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马玉龙可是个高手，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破绽，你的人进入他的家中，只要留下一点痕迹，都有可能被他发现。”顾文生还是不放心。
“之前你提醒过我，所以，我们的行动特别小心，我安排的人进入马玉龙家里时，除了那个纸袋子，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碰，我想，被他发现的可能性很小。”方永康对整个行动的安排都十分谨慎，几乎顾文生能想到的疏漏他都想到了。
“希望如此吧，还有其它情况吗”顾文生轻叹了一声，问道。
“直到今天早晨，再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那个冯大彪昨天离开马玉龙家之后，就去了一家赌场，整整赌了一个晚上，而马玉龙，出去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然后就回家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方永康不知道顾文生问的之后是什么意思，就将晚上的情况说了一下。
“马玉龙出去了一个多小时”顾文生皱了皱眉头，问道“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你之前不是叮嘱过我，不要轻易的安排人跟踪他吗，所以，我就没敢轻举妄动，主要是怕一不小心惊动了他。”方永康据实解释道。
“嗯，情况我都知道了，继续严密监视马氏叔侄，还有那个冯大彪，注意一定要保密。”说着，顾文生抬头看了墙上的时钟，说道“好了，晨会时间到了，准备一下吧，会后，我要亲自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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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康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按照你的安排，我们昨天晚上一直紧紧的盯着马玉龙家，在晚上七点五十分时，马德明的一个手下，果然来找马玉龙，给他送了一些特产”
“这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吧我记得前天你给我听的监听录音中，马德明好像就是说要让他的手下给马玉龙送这些特产吧”顾文生装作疑惑的问道。
“是的，这些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后面他们的对话就有问题了，你来听。”说着，方永康打开了他抱来的那台录音机。
“马少爷，今天下午您的老家来人给带了些天津特产，我们老大让我给您送过来。”录音机里首先传出了冯大彪的声音。
“好，放那里吧。对了，我叔什么时候回来”录音里，马玉龙问道。
“这个小的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老大在走之前也没说。”冯大彪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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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是在发愣，因为，按照他的计划，冯大彪与马玉龙的对话不应该到此就结束，应该还有下文。可是，听刚才的录音，冯大彪被马玉龙一吼，就没敢再往下说，而是乖乖的告辞离开了，根本没有按照顾文生的计划进行，这让顾文生感到十分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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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问题就是出在那桂发祥麻花上，录音里的这个马德明的手下名叫冯大彪，从刚才录音里我们可以听出，冯大彪临走前特意向马玉龙强调了桂发祥麻花，而从随后的录音里可以听出，冯大彪甫一离开，马玉龙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那包桂发祥麻花的包装，紧接着又匆匆的离开了会客厅，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方永康说出了他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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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生目光一凝，心头不禁一惊，说道“什么你已经安排人潜入马玉龙家了”
顾文生没有想到方永康竟然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安排人进入马玉龙家寻找证据，这完全打乱了他之前设计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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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康微微一笑，拿过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个灰白色的纸袋子来，然后指着纸袋子对顾文生说道“你看，这就是我说的意想不到的证据。”
顾文生早就知道这个纸袋子的秘密，因为这些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不过此时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假装一愣，疑惑的接过那个纸袋子，里里外外仔细的翻看了一遍。
“这就是桂发祥麻花的包装纸袋吧”顾文生指着纸袋子问道。
“正是。”方永康答道。
顾文生沉默了一下，假装沉思，接着问道“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难道这个纸袋子另有玄机”
方永康点了点，说道“是的，我就知道这一定瞒不过你的法眼，在这个纸袋子的里层，用密写药水写了一份密函，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们显影处理后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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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终于拿到马玉龙的证据了。”顾文生一拍桌子，又问道“那个叫冯大彪控制住了吗”
“已经控制了，不过，考虑到这个冯大彪传递完情报后很有可能会向马德明汇报，所以，我暂时并没有动他，而是派人对他进行了严密的监视。”方永康答道。
“很好，这个冯大彪一定要给我盯死了，绝对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之外。”顾文生面色冷峻的说道。
“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小子就是马德明手下的一个小赤佬而已，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方永康十分自信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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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顾文生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大意了。
这个冯大彪一旦被方永康控制住的话，弄不好，很可能会破坏他的全盘计划，必须想办法把冯大彪救走。
顾文生想到了灭口，不过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共产党的纪律是不允许他们随便杀害无辜的，即使这个人是一个社会渣滓，也不行。
不过，怎么才能救出冯大彪，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唯有先处理了眼前的事情之后再想办法了。
顾文生的眼底闪过一丝深邃而机智的目光，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向方永康，说道“千万不要大意，这件事对整个十三号案的调查都是至关重要的，绝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
“明白，放心。”方永康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还有，你们把这个包麻花的纸袋子拿走了，一旦被马玉龙发现了怎么办”顾文生不放心的问道，方永康的私自行动，留下了太多隐患，一不小心，就会被马玉龙发现的。
“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然我们拿走了那个纸袋子，但是，我这么做也不是鲁莽之下的行动，我当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让人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纸袋子，悄悄的放了回去，只要马玉龙不再对纸袋子进行显影，应该不会被发现。”方永康答道。
“很好，考虑的很周到，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马玉龙可是个高手，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破绽，你的人进入他的家中，只要留下一点痕迹，都有可能被他发现。”顾文生还是不放心。
“之前你提醒过我，所以，我们的行动特别小心，我安排的人进入马玉龙家里时，除了那个纸袋子，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碰，我想，被他发现的可能性很小。”方永康对整个行动的安排都十分谨慎，几乎顾文生能想到的疏漏他都想到了。
“希望如此吧，还有其它情况吗”顾文生轻叹了一声，问道。
“直到今天早晨，再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那个冯大彪昨天离开马玉龙家之后，就去了一家赌场，整整赌了一个晚上，而马玉龙，出去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然后就回家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方永康不知道顾文生问的之后是什么意思，就将晚上的情况说了一下。
“马玉龙出去了一个多小时”顾文生皱了皱眉头，问道“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你之前不是叮嘱过我，不要轻易的安排人跟踪他吗，所以，我就没敢轻举妄动，主要是怕一不小心惊动了他。”方永康据实解释道。
“嗯，情况我都知道了，继续严密监视马氏叔侄，还有那个冯大彪，注意一定要保密。”说着，顾文生抬头看了墙上的时钟，说道“好了，晨会时间到了，准备一下吧，会后，我要亲自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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