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冰美式
席润野神色自若，退开半步：“还好？”
楚栀才发现自己比他狼狈多了。
咖啡对准她的鞋子砸的，脏得看不出原先是一双小白鞋。
幸好咖啡是冷的，除了脏，没受伤。
和席润野争执的另一个人从拐角走出来，楚栀侧眸。
是个男的，长得凶神恶煞的，一边脸高肿，眼神幽怨。
她心一惊，打架了？
男生不服气哼一声，怒气冲冲走上来，楚栀叫道：“同学，再乱来我就报警了。”
戚蓝金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矮子，还是个女的，语气嚣张跋扈：“你谁啊，轮到你说话吗？”
楚栀要辩驳，席润野伸手把她拦到身后，冷冷看了眼戚蓝金，说：“还不走？”
戚蓝金有些怕席润野，心底又不服气，耍狠丢下一句话：“别以为爷爷护着你你就算我们家一份子，你就是个外人，迟早要被赶出去！”
席润野戏谑：“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脸不够疼？”
戚蓝金不甘心瞪着席润野，捂着脸：“走着瞧！”
随后他转身气堵堵地跑了。
席润野回身看到楚栀傻愣愣地看着戚蓝金跑远的身影，偏身挡住，出现在她视线里。
楚栀收回注意，仰头问：“你们打架了？”
席润野弯腰看她，笑得不怀好意：“你觉得呢？”
楚栀被逼得后退半步，皱眉深思，认真说：“他的脸不是新伤，你的……手也没伤。”
席润野皮肤白，看不到手骨节有不自然的红。
她太认真了，席润野忍不住问：“要是打了呢？要告老师？”
楚栀坦诚：“你打的他，我告什么老师。”
席润野一顿，笑了。
在他低低的笑声里，楚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朵不禁红了。
这是把自己和他划成一边的了。
“走吧，栀子小姐。”席润野把地上的垃圾处理掉，漫不经心说，“赔你一杯咖啡。”
被他这一声假正经的称呼蛊惑到，楚栀迷迷糊糊地跟着走了。
进到咖啡厅，楚栀打量四周，悄声说：“不需要赔，你也不是故意的。”
她声音太小，席润野侧耳凑过来，楚栀鼻翼微微翕动，他身上冷沉的香钻到她鼻尖，本就乱的心跳，此刻带着思绪一块乱了。
席润野掀开眼皮，没错过她脸上的惊慌失措，含笑站好，忽视她的解释，扯着她袖子把人拉到他身前站好：“后面还有人排队。”
楚栀往后看了眼，有些人注意到席润野，开始交头接耳。
和学校名人站一块儿……很有压力。
楚栀不敢吱声，乖乖站好。
轮到他们点单，席润野往前一些，很自然地靠近，没有接触到，但楚栀能感受到只要稍稍地移动一点，就一点，他们肩膀就会碰上。
他身上的热度传递来，烧到了她的脸颊，摩挲着掌心努力保持镇定。
“喝什么？”席润野侧头问她。
楚栀垂眸：“冰美式就好。”
席润野要了两杯冰美式。
两人出咖啡厅后楚栀才敢抬头。
咖啡没分开装，他拎着袋子，随着晃动，冰块撞出泠声，脆生生的。
一声声冰碰脆响里，感性降温。
“送你。”席润野主动提出。
楚栀摇头，“不需要了。”
不等他拒绝，楚栀拿过咖啡笑着和他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
说完她转身，笑容褪去，加快步伐沿着校道回宿舍。
席润野看着楚栀跑开的背影，站定，最后没追上去，低笑摇了摇头，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走远的楚栀长长叹了口气。
她还是被扯得摇摆不定。
看着手里的咖啡，都快以为他是不是也对自己心生好感……
以为，多主观的词啊。
楚栀害怕陷入自己假想出来的好感里，所以中断了这一场自以为的风月。
他们出现在咖啡厅，不少人注意到了，席润野还有对象，她不想让他惹上什么是非，也……不想给自己无端的幻想，就适可而止吧。
楚栀回到宿舍，洗漱完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咖啡，冰块已经融化，水珠附在杯身，用手碰了下，湿了手。
开始写作业前，她还是对着咖啡拍了张照片，良久，存到云盘里。
退回页面，盯着屏保壁纸上两道重叠的影子，最后熄灭，搁置在一边，翻开书本。
楚栀学习忙，周一一忙，缓过神就周五了。
最后一节是选修课，刚下课就接到柳稚京的电话。
楚栀放到耳边：“稚京，有事？”
柳稚京也是刚下课，听筒传来说话声吵杂。
“我要去一趟实验室，课题数据要重新跑，你是不是要回宿舍？”柳稚京问。
楚栀随即明白她是想要自己帮忙，“你说吧，我正好要回家一趟。”
上周在奶奶家委屈了一天，傅巧蓉心疼她，让她周末一定回家，好好住上两天，给她做好吃的，楚栀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忙，打算回家小住。
“麻烦你帮我把我的吉他拿到琴房，我朋友中午给琴房留门了，你直接进去。”柳稚京走到实验室门口，取白大衣套上，抱歉说，“下周你的饭我包了。”
楚栀不客气：“好啊。”
柳稚京说一不二的性子，她也推脱不掉，就大方收下。
楚栀回宿舍收拾东西，往书包里塞两本厚厚的“蓝色生死恋”，再装好笔记本电脑，然后抱着柳稚京的吉他出门去琴房。
上到琴房所在的楼层，尽头几个女生凑在一起有说有笑，楚栀注意到顾浣夏也在其中。
那边也有人注意到楚栀。
女人的脸色立马冷下来，不屑地嗤笑一声。
楚栀第二个看到是初中同班曹乌梅，习惯曹乌梅喜欢对她不屑的模样，更习惯无视。
“乌梅你认识她？”顾浣夏问。
曹乌梅笑说：“我怎么有机会认识大小姐，我们可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我还是和浣夏你合得来，你学习成绩好各方面都优秀。”曹乌梅夸得顾浣夏脸微红。
楚栀没把曹乌梅内涵她的话放心上，推门进到琴房，想着要把吉他放哪里比较好，最后在教室最后面看到一面置物柜子，找了一个空位置，妥当放好。
弄完这些，她拍照给柳稚京发过去，然后回复傅巧蓉催促她回家的消息，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拉不开，以为是锁上了，摇了几下，从缝隙看到一把教尺卡在门扶手，挡住门从里面拉开。
谁的恶作剧，压根不需要多想。
楚栀翻通讯录，想给肖芊薏打电话，想起来她今天中午就和唐知柏约会去了，只能寄希望在舍友身上。
楚栀在舍群问：【有人还在学校么？】
十分钟过去，迟迟等不到回复。
楚栀心生无奈，周五下课课题组老师很喜欢给他们开组会，四个人跟的是不同的课题组，楚栀的老师这周出差才闲下来。
她继续翻通讯录，一面在屋子里找能开门的工具。
窗户传来轻微的叩声，楚栀急急凑过去，想叫住路人。
走进一看，没想到这个路人是席润野。
楚栀打开窗，看到他手里提着几杯果茶，应该是给顾浣夏和曹乌梅送的，想到这，再喜欢席润野，楚栀也没好脾气了。
“怎么一副我招惹你的表情？”席润野好笑问。
楚栀摁下乱七八糟的怨气，指了指门：“你能不能帮我开个门。”
席润野看过去，一把长尺子横在门把上，稳稳把门卡住，走过去取下来，推开门。
楚栀感激：“谢谢你。”
席润野自然进门，把门反手带上。
整个空间只剩下他和她。
空气陷入了安静。
楚栀不知道他把门关上是什么意思。
“恶作剧？”席润野问。
楚栀不咸不淡：“嗯，你也看到了。”
席润野：“谁？”
楚栀当然不能说，那人可是他女朋友的朋友，他会向着谁，不言而喻。
“没什么。”楚栀去钢琴凳子上拿书包，“也不是第一次了，小孩子把戏而已。”
楚栀越过他，书包的肩带被扯住，被迫停下来。
席润野轻轻用力，把小小一只的楚栀提到跟前。
席润野低眸看她，严肃问：“校园欺凌？”
楚栀：“欺凌？”
她压根没想到这个层面。
席润野用着一种这人是不是反射弧有问题的眼神看她。
随后，他调侃：“要是欺负你的人知道你这个反应，她肯定气死。”
毕竟人家楚栀压根没放心上。
“她见我就气死了，不用特意去气。”楚栀说。
楚栀说的是实话。
她一直知道曹乌梅为什么看不惯她，因为她家境好，但她这个人却不是方方面面都好，可以说只有家境不错。
占据大好条件却如此平庸的她，难免会有人对她有偏见。
不来往是因为楚栀不喜欢曹乌梅精致利己主义的性子，因为她家境不错才想和她交往，所以在曹乌梅和她示好时选择了冷淡处理，这才让曹乌梅心生怨恨，见面总要刺她一句“大小姐”，当然是贬义的意思。
不是第一次被捉弄，楚栀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下次见面甩一个怜惜的眼神过去，不需要多余的话，曹乌梅内心自卑的小人一作怪，肯定气得跳脚，觉得她瞧不上她。
曹乌梅会想办法捉弄她，而她不给一个眼神，甚至懒得搭理就行。
所以楚栀也不想再去解释。
楚栀不敢和席润野独处太久，毕竟隔壁还有人。
“谢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楚栀不动声色把自己的肩带从他手里扯回。
在肩带要全部滑落手心，席润野轻轻拽回：“一句谢谢就完了？”
楚栀后退半步，和他玩味的眼神对上，移开双眸，注意到他手里的果茶，先是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才问：“下次，我请你喝咖啡，可以么？”
席润野不讲理，笑容轻佻：“不用。”
竟然不需要她还人情，楚栀心想，席润野人还是很好，很绅士……
而下一秒，席润野说：“就这次。”
楚栀噎住。
席润野一句话把楚栀心里对他好的评价全部悉数收回。
“弹一曲。”席润野压着她肩膀到钢琴前坐下。
他含着笑，作态却不容置疑。
楚栀敢打赌，要不是席润野还算个搞科研的斯文人，开口肯定是：来，给爷弹个曲儿。
要多轻浮能有多轻浮。
这男人，纯纯的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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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男的，长得凶神恶煞的，一边脸高肿，眼神幽怨。
她心一惊，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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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蓝金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矮子，还是个女的，语气嚣张跋扈：“你谁啊，轮到你说话吗？”
楚栀要辩驳，席润野伸手把她拦到身后，冷冷看了眼戚蓝金，说：“还不走？”
戚蓝金有些怕席润野，心底又不服气，耍狠丢下一句话：“别以为爷爷护着你你就算我们家一份子，你就是个外人，迟早要被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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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栀坦诚：“你打的他，我告什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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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太小，席润野侧耳凑过来，楚栀鼻翼微微翕动，他身上冷沉的香钻到她鼻尖，本就乱的心跳，此刻带着思绪一块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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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栀摇头，“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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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润野看着楚栀跑开的背影，站定，最后没追上去，低笑摇了摇头，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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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写作业前，她还是对着咖啡拍了张照片，良久，存到云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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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栀学习忙，周一一忙，缓过神就周五了。
最后一节是选修课，刚下课就接到柳稚京的电话。
楚栀放到耳边：“稚京，有事？”
柳稚京也是刚下课，听筒传来说话声吵杂。
“我要去一趟实验室，课题数据要重新跑，你是不是要回宿舍？”柳稚京问。
楚栀随即明白她是想要自己帮忙，“你说吧，我正好要回家一趟。”
上周在奶奶家委屈了一天，傅巧蓉心疼她，让她周末一定回家，好好住上两天，给她做好吃的，楚栀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忙，打算回家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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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稚京说一不二的性子，她也推脱不掉，就大方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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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琴房所在的楼层，尽头几个女生凑在一起有说有笑，楚栀注意到顾浣夏也在其中。
那边也有人注意到楚栀。
女人的脸色立马冷下来，不屑地嗤笑一声。
楚栀第二个看到是初中同班曹乌梅，习惯曹乌梅喜欢对她不屑的模样，更习惯无视。
“乌梅你认识她？”顾浣夏问。
曹乌梅笑说：“我怎么有机会认识大小姐，我们可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我还是和浣夏你合得来，你学习成绩好各方面都优秀。”曹乌梅夸得顾浣夏脸微红。
楚栀没把曹乌梅内涵她的话放心上，推门进到琴房，想着要把吉他放哪里比较好，最后在教室最后面看到一面置物柜子，找了一个空位置，妥当放好。
弄完这些，她拍照给柳稚京发过去，然后回复傅巧蓉催促她回家的消息，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拉不开，以为是锁上了，摇了几下，从缝隙看到一把教尺卡在门扶手，挡住门从里面拉开。
谁的恶作剧，压根不需要多想。
楚栀翻通讯录，想给肖芊薏打电话，想起来她今天中午就和唐知柏约会去了，只能寄希望在舍友身上。
楚栀在舍群问：【有人还在学校么？】
十分钟过去，迟迟等不到回复。
楚栀心生无奈，周五下课课题组老师很喜欢给他们开组会，四个人跟的是不同的课题组，楚栀的老师这周出差才闲下来。
她继续翻通讯录，一面在屋子里找能开门的工具。
窗户传来轻微的叩声，楚栀急急凑过去，想叫住路人。
走进一看，没想到这个路人是席润野。
楚栀打开窗，看到他手里提着几杯果茶，应该是给顾浣夏和曹乌梅送的，想到这，再喜欢席润野，楚栀也没好脾气了。
“怎么一副我招惹你的表情？”席润野好笑问。
楚栀摁下乱七八糟的怨气，指了指门：“你能不能帮我开个门。”
席润野看过去，一把长尺子横在门把上，稳稳把门卡住，走过去取下来，推开门。
楚栀感激：“谢谢你。”
席润野自然进门，把门反手带上。
整个空间只剩下他和她。
空气陷入了安静。
楚栀不知道他把门关上是什么意思。
“恶作剧？”席润野问。
楚栀不咸不淡：“嗯，你也看到了。”
席润野：“谁？”
楚栀当然不能说，那人可是他女朋友的朋友，他会向着谁，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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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栀越过他，书包的肩带被扯住，被迫停下来。
席润野轻轻用力，把小小一只的楚栀提到跟前。
席润野低眸看她，严肃问：“校园欺凌？”
楚栀：“欺凌？”
她压根没想到这个层面。
席润野用着一种这人是不是反射弧有问题的眼神看她。
随后，他调侃：“要是欺负你的人知道你这个反应，她肯定气死。”
毕竟人家楚栀压根没放心上。
“她见我就气死了，不用特意去气。”楚栀说。
楚栀说的是实话。
她一直知道曹乌梅为什么看不惯她，因为她家境好，但她这个人却不是方方面面都好，可以说只有家境不错。
占据大好条件却如此平庸的她，难免会有人对她有偏见。
不来往是因为楚栀不喜欢曹乌梅精致利己主义的性子，因为她家境不错才想和她交往，所以在曹乌梅和她示好时选择了冷淡处理，这才让曹乌梅心生怨恨，见面总要刺她一句“大小姐”，当然是贬义的意思。
不是第一次被捉弄，楚栀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下次见面甩一个怜惜的眼神过去，不需要多余的话，曹乌梅内心自卑的小人一作怪，肯定气得跳脚，觉得她瞧不上她。
曹乌梅会想办法捉弄她，而她不给一个眼神，甚至懒得搭理就行。
所以楚栀也不想再去解释。
楚栀不敢和席润野独处太久，毕竟隔壁还有人。
“谢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楚栀不动声色把自己的肩带从他手里扯回。
在肩带要全部滑落手心，席润野轻轻拽回：“一句谢谢就完了？”
楚栀后退半步，和他玩味的眼神对上，移开双眸，注意到他手里的果茶，先是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才问：“下次，我请你喝咖啡，可以么？”
席润野不讲理，笑容轻佻：“不用。”
竟然不需要她还人情，楚栀心想，席润野人还是很好，很绅士……
而下一秒，席润野说：“就这次。”
楚栀噎住。
席润野一句话把楚栀心里对他好的评价全部悉数收回。
“弹一曲。”席润野压着她肩膀到钢琴前坐下。
他含着笑，作态却不容置疑。
楚栀敢打赌，要不是席润野还算个搞科研的斯文人，开口肯定是：来，给爷弹个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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