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落月摇情满江树(七)_论穿越女的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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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落月摇情满江树(七)

  此为防盗章,订阅v章比例超过50,或6小时后自动解锁。她可是当娘的,母女的名分摆在那里。云秀在她面前哪怕只是稍稍辩解得激切了些,都不免有冒犯不敬之嫌。而且那琴她确实没搜到,纵使往轻了说,云秀也有藏匿之罪。并不纯粹是她栽赃陷害云秀。

  何况她了解云秀的性格,知道这丫头天生的心无城府,又被老太太宠得久了,最是率直不逊,忍不得半点委屈。只要稍稍激一激她,只怕她就要口出狂言。便让杜氏、裴氏她们都看看,省得她们一个个的都以为是她这个继母单方面欺负虐待云秀。

  因此她直接回话,“行,怎么不行她这个当闺女的都敢说要和母亲当众对质,我还能说不行吗”

  她说话一向便宜要占尽,理也要占尽。哪怕只给老太太喂过一次药,说起话来也仿佛老太太病中都是她伺候的。有时甚至都不必做,譬如老太太那日当面分割好了留给几个儿子的财物,她当着老太太的面说老四没差事,我家那份也留给他。过后分东西时就不提自己的话,只按老太太分的来。但和外人提起来,又变成她在老太太面前谦让兄弟们了。

  裴氏没她这信口雌黄的本事,干脆也不和她争理。

  五味堂,二叔柳世训处。

  杜氏才指点好了大女儿的功课,便得到郑氏那边的消息。她也不急着赶去,先回房换下居家时穿的旧衣,准备洗漱梳理一番再出门。

  妆台正临着屋前窗台,窗外便是一处庭院。虽已过了晨起锻炼的时候,柳世训却还在外头射箭。

  天气尚不温暖,他却已有些汗津津的,便将上身冬衣褪下,缀在腰间,只余一件露了右半边膀子的贴身单衣。已三十四五的男人了,身上却不见半分松散,反而精肌劲肉,下盘稳若泰山而上盘精悍凶猛。一时双臂挽开长弓,目光便透出鹰隼般的专注和精明。

  杜氏不由咬了嘴唇,一心看着他。

  柳世训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一箭离弦,也不看是否中的仿佛已知必中便收了长弓走过来。见她在挽发,便道,“出门去”

  杜氏道,“嗯。”

  柳世训道,“家里琐事,你少搀和些吧。”

  杜氏道,“我们娘们儿间的事,你也要管”

  柳世训道,“我管不着”

  杜氏脸上一红,却还是嘴硬道,“管不着再说我也没搀和。大嫂差人来叫,我总不能不去吧”

  柳世训分明了然于心,却也不反驳她。听她这么说,只一笑,便自回头检查弓弦,“你不搀和就好。我可不想和大哥似的,一时看不住,后宅就要出乱子。”

  杜氏呸了一声,道,“你别拿我和她比。”打眼瞧见远处的书房,似有窈窕身影正在洒扫添香,不觉暗恨。便又道,“你也留神,还在孝期里呢。别我一眼看不住,你就让人坏了修行。”

  柳世训一拨弓弦,筝翁一声响。也不必看杜氏,语气已如山扑面压来,“我守母孝,不该做的也无心去做。你且安心。”

  杜氏自知失言,正要开口缓解,柳世训已转身又回去射箭了。

  六合堂,三叔柳文翰处。

  柳文翰右手用力一捏,而后无奈的伸到赵氏面前,展开,里头便有两枚破开的核桃。

  赵氏欢呼雀跃,便从他手里挑着吃,又剥了一片塞到他口中去。柳文翰忍了忍,张口接住,赵氏才心满意足。

  片刻后又叹气道,“哎,大嫂差人来叫我,我得出门去了。”

  柳文翰道,“那就快去吧。”

  “可我不想去啊。”

  “那就别去了。”

  “不去不是怕得罪她嘛。”赵氏自己拍了拍衣裙起身,抱怨道,“你不知道,她记仇着呢。上次二嫂不是提到大伯没儿子吗转头她就给二叔送了个丫鬟去,偏偏那丫鬟似乎本来就记名在二叔书房里,原本是老太太挪去用的,她说是按老太太的本意打发回去,二嫂有话都没法说。”

  柳文翰道,“既然本来就是二哥书房里的,可见是你想多了。孝期里此类事是大忌讳,二嫂都没说什么,你可别乱说话。”

  赵氏撇了撇嘴,道,“当然不会和外人说,不就向你抱怨抱怨嘛。反正这事要搁在我身上,我可不乐意。”

  柳文翰道,“你尽管放下心。我没这种心思,我们家也没这规矩。”

  赵氏疑惑道,“可我听说你们男人在外头文会、宴饮时,都会召妓同行啊。”

  柳文翰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是要出门吗”

  不多时,一门妯娌便都聚集在荣福堂前了。

  郑氏去得最迟,进院子直接行至中堂,自行落座。坐稳了,接过丫鬟们斟上来的茶,垂头饮一口,才扬头看底下。

  见云秀大大方方的立在堂中,完全没有被三堂会审的自觉,便冷笑一声,先发制人道,“你还知道回来”

  云秀最怕郑氏问话了,因为她基本上从来都没弄对过郑氏的真实意图。只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回答,都肯定被她拿到错,所以干脆就不回答,直接疑问道,“您不是说要找琴吗”

  郑氏环顾左右,道,“你们都听见了”便当众教训云秀,“擅自跑出去许多天,回来连个安都不知道问,开口就顶嘴,老太太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吗”

  云秀:我忍。

  便将手叠在身侧,耐着性子行礼道,“给母亲大人请安,给婶婶们请安。”

  云秀弄不懂郑氏的套路,裴氏却清楚得很。知道郑氏若要找茬,云秀回一句就错一句。便直接接过话头,对云秀道,“你母亲和几位婶婶都在,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杜氏也扭头对郑氏道,“还是先找琴吧。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不妨关起门来背后教导。别传出去让外人觉着咱们家女孩儿不金贵。”

  郑氏道,“她要真觉着自己金贵,一开始就不该翻墙跑出去。”但杜氏的话也戳中了她心中顾虑,总算不再追究,只道,“那就说说吧,琴你藏在哪儿了”

  云秀定了定神,道,“我也不知道。”

  郑氏才想放她一码,就听她这么答,不由怒火上头,“你再撒谎试试”

  云秀本来想她就撒过这么一个谎,何来“再”这一说。但忽的想到自己才刚骗十四郎说她是小仙女,还真反驳不了这个“再”字。不由暗叹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否则跟坏人说话都没底气。

  便道,“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该怎么找回来。”

  杜氏和赵氏忙安抚郑氏,“先听听看吧。”

  郑氏道,“你说怎么找。”

  云秀道,“我需要一只猫。没有猫,狗也行。”

  郑氏倒要看看她想怎么做,便吩咐,“去牵一只狗来。”

  关中人爱打猎,大户人家家家都饲养细犬。柳家家规禁止子弟沉迷田猎,故而蓄犬不多,但也有专门的养犬人。猎犬之外,家里还有她们姊妹养着玩儿的狸奴、猧子,但郑氏怕它们同云秀太熟了,方便云秀耍花招,便只命人牵打猎用的细犬来。

  云秀这才道,“那琴是章献皇后用过的,听说做琴的桐木上天生就带一股异香,能吸引飞鸟走兽。当年章献皇后弹奏时,香气飘散百余里,百兽匍匐,百鸟翔集。虽不知传言真假,可我每次把琴搬出来弹奏,附近的小猫小狗也都会聚过来,趴在地上听。”

  这就不纯粹是撒谎了书上所记章献皇后身上的种种异象里,确实有百鸟来朝这一节。至于云秀自己弹琴时小猫小狗来听,也真有过。毕竟不光人爱在太阳底下弹琴,猫狗也爱来太阳底下趴着。

  郑氏听得眼都红了,只一言不发的瞪着云秀。

  杜氏侧身对郑氏道,“确实有这种说法。”

  赵氏则也俯身向前,好奇的问云秀,“那次我和你四婶一起过来,瞧见屋檐下并排趴了七八只猫,记得那会儿你就在对面弹琴那张琴就是疏桐万壑松吗”

  云秀点头,“是。”

  赵氏道,“可我没闻着有什么异香啊”

  云秀道,“我也闻不到,猫狗才能闻得到吧。”

  蓄犬处离荣福堂不远,片刻间已闻外头犬吠声。

  云秀知道是狗来了,便接着说,“记得有套曲谱常年和那琴搁在一起,应该也染上类似的香气了。只要让猫狗嗅一嗅气味,就能循迹找过去了。”

  郑氏道,“那套曲谱呢”

  云秀便直接回身推开里屋的门,道,“我记得和书搁在一起了。”

  那门一打开,便可瞧见里头桌椅横斜。

  赵氏天真烂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乱”

  云秀想了想,道,“母亲大人不是说少了东西吗想是遭贼了吧。”

  裴氏和杜氏都知道郑氏带人来抄过家了,闻言都低头忍笑。

  云秀拉开抽屉,果然取出一卷曲谱来。

  她便径直拿着曲谱去庭院里。

  细犬吠过之后便不再吵闹,只呆若木鸡的立在养犬人身侧。那是只毛色漆黑、肋腰如弓的矫健幡子。这种狗容不得生人近前,且又凶猛矫健,故而常用来守门。

  郑氏在家时便常陪父祖出门打猎,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见牵来的是这么只狗,又见云秀一无所知的靠前去摸,心下不由冷笑。

  谁知云秀托着狗下巴摸了摸它的头,那狗不但没向她呲牙,反而将吠声含在嗓子里,嘤咛得跟只猫似的。

  云秀泪目:果然有血有肉的比较容易沟通她空间里那只石头做的实在太难讨好了。

  云秀将曲谱递过去,细犬低头嗅了嗅,敏捷的一扭身子,调头便跑。

  郑氏忙道,“牵住它”

  养犬人收紧牵索,忙将细犬拖住。

  裴氏和杜氏都问,“怎么了”

  郑氏单纯只是看那狗对云秀亲善,觉着有些脱离掌控罢了。

  便道,“还不知是不是她的话是不是靠谱,便放狗在自己院子里窜,像什么话”

  裴氏道,“那依大嫂的意思,该怎么办”

  郑氏道,“把曲谱给我。”

  云秀便将曲谱呈过去。郑氏翻来覆去细细查看几遍,依旧没觉出有什么破绽。

  赵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也凑上来看了看,问,“有什么不对吗”

  郑氏瞟了云秀一眼,道,“她说话没准个数,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分明就在暗示云秀性格多诈。换在平日,云秀真想和她理论理论到底是谁嘴里没实话。但谁叫她今日就是在算计郑氏呢因此只当耳旁风过。

  郑氏见她竟一反常态的不动声色,越发觉着她早和裴氏串通好了。便道,“我今日乏了,懒得陪她闹腾,改日再说吧。”

  反倒是杜氏看不过去了,笑道,“凭她哪句真哪句假,横竖不过是找一张琴,找到了自然最好,找不到便另作计较,也不妨碍什么。”又道,“您说要我们来,我们便来了。结果这才有眉目呢,您又说乏了。我们手头都有一院子事要管呢,也不是市井闲人,说来就能来的。”

  郑氏听她嗔怪,便笑道,“看你们这些个大忙人,我这个当嫂子的,怎么还使唤不得你们了”

  杜氏笑道,“这不敢,有事您只管使唤,只是也别消遣我们呀。”

  裴氏没她这信口雌黄的本事,干脆也不和她争理。

  五味堂,二叔柳世训处。

  杜氏才指点好了大女儿的功课,便得到郑氏那边的消息。她也不急着赶去,先回房换下居家时穿的旧衣,准备洗漱梳理一番再出门。

  妆台正临着屋前窗台,窗外便是一处庭院。虽已过了晨起锻炼的时候,柳世训却还在外头射箭。

  天气尚不温暖,他却已有些汗津津的,便将上身冬衣褪下,缀在腰间,只余一件露了右半边膀子的贴身单衣。已三十四五的男人了,身上却不见半分松散,反而精肌劲肉,下盘稳若泰山而上盘精悍凶猛。一时双臂挽开长弓,目光便透出鹰隼般的专注和精明。

  杜氏不由咬了嘴唇,一心看着他。

  柳世训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一箭离弦,也不看是否中的仿佛已知必中便收了长弓走过来。见她在挽发,便道,“出门去”

  杜氏道,“嗯。”

  柳世训道,“家里琐事,你少搀和些吧。”

  杜氏道,“我们娘们儿间的事,你也要管”

  柳世训道,“我管不着”

  杜氏脸上一红,却还是嘴硬道,“管不着再说我也没搀和。大嫂差人来叫,我总不能不去吧”

  柳世训分明了然于心,却也不反驳她。听她这么说,只一笑,便自回头检查弓弦,“你不搀和就好。我可不想和大哥似的,一时看不住,后宅就要出乱子。”

  杜氏呸了一声,道,“你别拿我和她比。”打眼瞧见远处的书房,似有窈窕身影正在洒扫添香,不觉暗恨。便又道,“你也留神,还在孝期里呢。别我一眼看不住,你就让人坏了修行。”

  柳世训一拨弓弦,筝翁一声响。也不必看杜氏,语气已如山扑面压来,“我守母孝,不该做的也无心去做。你且安心。”

  杜氏自知失言,正要开口缓解,柳世训已转身又回去射箭了。

  六合堂,三叔柳文翰处。

  柳文翰右手用力一捏,而后无奈的伸到赵氏面前,展开,里头便有两枚破开的核桃。

  赵氏欢呼雀跃,便从他手里挑着吃,又剥了一片塞到他口中去。柳文翰忍了忍,张口接住,赵氏才心满意足。

  片刻后又叹气道,“哎,大嫂差人来叫我,我得出门去了。”

  柳文翰道,“那就快去吧。”

  “可我不想去啊。”

  “那就别去了。”

  “不去不是怕得罪她嘛。”赵氏自己拍了拍衣裙起身,抱怨道,“你不知道,她记仇着呢。上次二嫂不是提到大伯没儿子吗转头她就给二叔送了个丫鬟去,偏偏那丫鬟似乎本来就记名在二叔书房里,原本是老太太挪去用的,她说是按老太太的本意打发回去,二嫂有话都没法说。”

  柳文翰道,“既然本来就是二哥书房里的,可见是你想多了。孝期里此类事是大忌讳,二嫂都没说什么,你可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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