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疼与很疼_路程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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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疼与很疼

  晚饭吃的有点撑了,蒋明阳送他回去的时候,付进让他把车停小区门口,说要进去绕两圈,结果没走多久呢,他又喊走不动了,落在后面,手插着裤袋半步也不肯挪,就这样厚脸皮的看着蒋明阳。

  蒋明阳回头,“嗯?”

  付进朝他勾勾手指,笑的坦荡,“来背我一下呗,咱俩都这么熟了。”

  蒋明阳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走过去,也没管周围还有没有人,径直在他跟前半蹲了下来。

  付进纵身一跃,抱住了他的脖子,没待站稳,就捧着蒋明阳的后脑勺,在上面响亮的亲了一口。

  蒋明阳耳朵瞬间红了,好在地处偏僻光线阴暗,不凑近看不出来,他微微偏了下头,“别闹。”

  “沉不沉?”付进脑袋向前,把脸贴在他耳朵边上问。

  “不沉。”蒋明阳说。

  “骗人呢吧。”他俩身高一样,身材也差不多,这会挂在他身上,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付进知道他不轻松,可就是忍不住像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一样拒绝一切真话,“真不沉?”

  “嗯。”蒋明阳不疾不徐,走的很稳,呼吸除了一开始付进亲他时有些乱,这会已看不出异样。

  “你啊。”付进面上无奈,心里却禁不住的一软,从口袋里翻出今天多的那块巧克力,剥开塞他嘴里。

  夜晚的风有些凉,耳边却都是融融的暖意,他收紧了手臂,在蒋明阳侧脸轻轻蹭了两蹭说:“上次我学校门口,你……突然那样,是不是因为吃醋了?”

  蒋明阳没说话,捏在他腿上的手却紧了紧,他以为付进知道,只是故意没说,没想到他是真后知后觉。

  “我,那天跟那个人……”付进咳了声,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他想了想,决定先甩个锅,“还不是因为你这人太闷了,什么都不说,光靠猜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

  “再说你以前那么嫌弃我,我哪敢想……

  付进这正自怨自艾呢,就听那边蒋明阳突然语声奇怪的问了句,“那个人?”

  付进以为他是还想追究,沉默了一会决定坦白,蒋明阳上次气到差点掉眼泪的样子,想想心里有点酸,跟他故意欺负人似的。

  再说确实也没什么,两个人刚在一起,总不能开头就给后面留点没说清的隐患。

  特别是想到他们两个就是因为话没说清楚,才一直耽搁了这么多年,付进清了清嗓子。

  “本来我是想……那什么,跟他有点什么的。”决心是一回事,说出来就很那什么了,有种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但后来被人打了岔,就什么也没发生,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我那时候脑子糊涂,就觉得他长的好看,而且你又不理我,总跟我吵,我就……心思动的歪了点。”

  “我这有他的电话和微信,你要不喜欢我现在就删了,以后……”付进正忏悔呢,眼尾一瞟发现蒋明阳似乎并没有多生气,相反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他嘴角边带着的淡淡的笑意,付进以为自己看错了,忙从他背上跳下来,掰过他肩膀。

  蒋明阳看他跳的急,转身顺势扶了他一把,付进看清楚他没在笑,但也真的没有生气。

  “你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吗?”蒋明阳问。

  付进有些莫名,“怎么了?他那天跟我说了。”

  叫沈迪,没什么特别的,可能因为人长的高级,这名字放在他身上就自然而然有种特别的美,不过要是拆开来单独看,那就是个普通的名字,付进本科时有个学弟就叫这个。

  蒋明阳沉默着过来牵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付进这回光看后脑勺,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笑了。

  付进:“???”

  付进:“你不介意吗?”

  蒋明阳:“介意。”

  蒋明阳:“下不为例。”

  如果不是他冷硬的语气,付进会觉得他在敷衍他,他有些茫然,但还是“哦”了声。

  快到楼下了,蒋明阳突然又说:“我没有嫌弃过你。”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

  “是吗?”付进挑高了眼眉,故意往他那边靠的近了点,“那你以前什么意思,很早就喜欢我了?”

  “嗯。”蒋明阳几乎没有犹豫的应了声。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付进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他一把拽过蒋明阳吻了上去,虽然还搞不太懂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度了,但总归他不追究就好,付进没有多想,搂着把人狠狠亲了一顿。

  两人在楼下告别,蒋明阳没说要上去,付进也没主动提,毕竟才刚开始谈恋爱,按照正常男女关系的进展,这时候就那什么……好像确实有点太快了。

  付进没谈过,他不介意走的慢一点,而且上次的事,多多少少应该还是给蒋明阳留了点心理阴影的,那么这时候他就更不愿意让蒋明阳知道,是上次那一觉给他推波助澜了他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念头和决心,虽然那一觉到现在仍让他念念不过,不过付进体贴的表示愿意给蒋明阳时间。

  蒋明阳没说什么,低头笑了笑,一直到付进转身朝里走了,他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温柔下,眼底慢慢浮现起来的,却是带着点隐晦的侵略,以及包裹在他宽容与隐忍外衣里强烈的占有欲。

  程央这天晚上去相了个亲。

  他们学校有位姓袁的老教师,退休后被返聘到行政组,日常热衷解决单身男女个人问题,在她一再的催促下,程央终于答应肯去见见那位她安排了很久,据说同样是在学校里当老师的姑娘。

  封飞替了他的晚自习,走之前开他玩笑,都拒了这么多次了,袁老师还锲而不舍的,就冲这份青眼,他也得去见见了,他们这几批新进来的,就没几个还单着,现状这行就是女多男少,何况程央除了钱这块,其他各方面条件都不差,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完全就是他自己不积极。

  一起吃了饭看了场电影,等把那姑娘送到楼下,程央直觉对方应该没看上他。

  果然他这边刚到家,袁老师就打电话过来,问他们今天都聊了些什么?

  程央意思她有话可以直接说,不用太顾忌他。

  “那边说你人太闷了,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袁老师说:“你跟我说说呢,是真没看上,还是不好意思?小姑娘脸皮薄,你这边不主动,她可不就要先回绝了。”

  答应去的决定做的有些仓促,现在对方先没想法,让程央松了口气,他确实没有故意表现的怎么样,本身性格就是这样,他跟袁老师解释,袁老师反复在夸赞那姑娘有多好,让程央再多争取争取,得到他委婉的拒绝后,她一时郁闷的叹了口气,“程老师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找个什么样的说实话程央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说他这么多年,连找不找都从来没考虑过。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身边的人在忙着谈恋爱的时候,他疲于应付生计。

  或许这些在别人看来都是借口,因为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他年纪不小了,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循规蹈矩的人生里,所谓的重要阶段该提上日程,可他却一直在刻意回避着。

  从另一个层面说,也许他并不普通,当初他为了……现在又何必再去欺骗别人。

  猛然跃上心头的过去让程央有些心神不宁,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后天有节很重要的公开课,关系到明年的评优,这一个星期他都在准备,所有资料都在手边,他却突然有点看不下去。

  他开了窗,从抽屉里摸了根烟出来,刚放到嘴边,门铃响了。

  王阿姨有时候会送点自己做的点心过来,或者偶尔的,喊程央过去帮她看看灯或水管之类的,所以就算是这个点了,程央也没有怀疑,直接就把门打开了。

  迎面而来一股刺鼻的酒味,浓烈到他差点睁不开眼睛。

  有人朝他这边倒过来,程央下意识伸手接,对面身体的重量压的他膝盖一弯,混乱中险些站不住,他用了点力气,勉强稳住身形,才没跟着一起摔下去。

  “程央……”迟屿被他架着胳膊,仿若无骨似的贴着他,在他耳边轻轻叫了几声,接着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发出闷闷的声响。

  “出去。”程央一听是他,当即松了手,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扔在旁边的柜子上。

  “我不。”迟屿穿着挺括的呢大衣,人却耍无赖一样的绵在地上,“我不出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别想赶我……”

  程央无语,动手把他往外扔,迟屿死命的抱着桌腿不撒手,桌子在两边力道下被拉扯的摇摇欲坠,上面的东西掉下来,加上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动静巨大,尤其此刻周围夜深人静,就更显得突兀。

  喝了酒力气见长,迟屿一条腿踩着门框,努力不让自己被丢出去,程央试了几次拖不动他,僵持了一会又怕把对面王阿姨一家再闹出来,不得已只能先关了门。

  如果不是和迟屿之间有着那样的过去,大晚上看他不顾半点形象的躺在他家地板上发酒疯,这副模样程央估计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而他居然因为太过无奈,出了一身汗之余差点生生气笑了。

  “我有个东西给你看,你来……”像是领地还不够安全似的,迟屿撑起身往里又挪了几步,一直到背对着沙发靠坐下来,他才彻底定了心,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翻出样东西,“还记得吗,我送你的。”

  一个旧的不成样子的魔方。

  “那时候你住院,看你无聊就买了。”迟屿三两下把它拼了出来,献宝似的朝着程央的方向,“一开始我学不会……后来……后来你走了,我就每天拿在手里,有天突然发现自己就会了……”

  他笑了笑,“你现在打乱它,随便什么样……我都能在十秒内给你拼出来,让我闭着眼睛也行……”他眼眶微红,头发凌乱,衣服在刚才的挣扎中变得皱巴不堪,努力讨好的模样竟有几分可怜。

  程央以为他醉的不醒人事,没想到思路还挺清晰,他往前走了两步,可能是脸上的表情太过冷漠,刚还喊着让他过来的人,下意识就想收回手,可惜动作跟不上脑子,转眼被程央拿了过去。

  “别扔……”迟屿几乎本能的就想跳起来,目光有些急切的看向他手里,“……还给我。”

  “你出去。”程央说:“出去我就不扔。”

  “不。”迟屿摸着沙发的边沿往后又退了两步,坚决摇头,“你就想让我出去,你想赶我走……我不走。”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也不是你什么人。”程央看了眼窗外,“现在出去我还能让你自己走。”

  “你怎么不是我什么人。”迟屿看着他,目光里全是痴恋,他慢慢蹲下身,“我那么喜欢你……从来只喜欢你一个,喜欢到我都不知道有多喜欢……程央……我,我现在很难受,我心里很不好过,你想想办法,你原谅我行不行……”

  程央拿着魔方的手垂在身侧,偏头移开了视线。

  迟屿咳了两声,“你后来扔在那个房子里的东西,我都留下来了,你当初……怎么舍得……”

  “我为什么不舍得?”程央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东西是死的,你当初对我一个活人不也……”

  话没能说完,他低估了迟屿,没预料到一个看着已经醉成这样的人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一时不察,被迟屿拽着肩膀猛地一个翻身压在了沙发上,跟着他的唇落下来,狠狠的堵住了他。

  满是酒气,吻的毫无章法。

  牙齿在粗暴的动作下不断磕碰顶撞,痛的程央眼前模糊,等反应过来后,他立马给了迟屿一拳。

  迟屿被打的偏过身去,然而不等程央推开他,很快他又抓着他手臂再次吻了上来。

  同一个位子,同一种力道,再次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迟屿闷哼了声,手下却还是一点没松。

  两个人在沙发上纠缠,无论被程央怎么打,迟屿都始终紧紧的抱着他,就算是在忍痛的间隙,也因为怀里的气息太过美好太让人怀念,而忍不住轻轻啃咬他的脖子。

  这样一种方式,与其说是在占程央便宜,倒更像是为了能让他发泄,而甘愿选择的自我折磨。

  最后一下,程央膝盖狠狠的顶在他腹部,迟屿从他身上滑下来,“疼……”

  抓着程央衣领的手指紧绞着,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疼就放手。”程央胸口微微起伏,看着头顶。

  没想到都这样了,迟屿却还是摇头。

  程央失去耐心的同时也深感无可奈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迟屿学他,“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程央:“……”

  醉酒加上这一番单方面的“虐待”,迟屿早就没力气了,这时候就算他不想放,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央起身,并且推开了他。

  魔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掉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迟屿捡起来握在手里,靠着沙发,慢慢仰起了头。

  眼底悲伤渐浓,他艰难的喘息,咽往喉咙里满是苦涩,“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程央,我把命给你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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